舉起來,讓她踩著自己肩頭,上面沈寂涯伸手一拉,她便也輕輕巧巧跨上了牆頭。
最後是沈滄嶺,只見他輕輕一躍,落處已在倆人身側,兄弟倆一左一右攬住暮田田,施展輕功,無聲無息地落在牆外地面,貼著牆根疾行而去。
偷雞不成,又蝕一把米
靖陰城外的這條小河水質極好,遠遠望去是滔天的濃綠,像粘稠得幾乎就要膠著起來的油彩,而岸邊是兩帶狹長的沙灘,乾乾淨淨的淡黃色。遠遠望過去,儼然一隻清淺的調色盤,油彩與盤的相接處自然地勾出兩條暢晰平滑的界限。
而走到近處再一看,發現這水是真正的清可見底,站在岸上就能看到一尾一尾細小的魚兒。暮田田的小船也很爭氣,下了水之後一直穩穩當當地浮著,慢慢地就向河中央漂過去了。
沈寂涯捨不得,踩到水裡要去把小船追回來,一著急就沒注意到河底石頭上長著層青苔,他腳下一滑,登時栽了個跟頭,全身都溼透了。
這麼一來,他乾脆不管了,也是貪圖大熱天裡河中涼快,索性除了上衣,遊起水來。
暮田田萬般羨慕,她也很想下去游泳,只可恨古代女子哪有泳衣呀?而且當著兩個男子的面把自己弄得全身精溼曲線畢露的,那也太過驚世駭俗了……
不過她的底限亦非尋常古代女子可比,沈滄嶺剛喊了聲“映泉,你……”,她就已經動作迅速地脫了鞋襪,將褲腳挽到膝彎,也踩到水裡去了。
沈寂涯一個猛子紮下去,此時鑽出水面,甩著水珠子對他倆興奮地大喊:“魚!我看到了好多魚呀!”
他游回來,一手拉著暮田田,另一手不停地指這兒指那兒讓她往水裡看。暮田田站在那裡拉著這個在潛泳的男孩兒,忽然覺得自己很像在遛一條超大型寵物魚,忍不住咯咯笑出聲來。獨樂樂不如眾樂樂,正開心的暮田田也忘了對沈滄嶺的芥蒂,大笑著轉過來對他招手:“滄嶺哥哥,你也下來呀,可好玩可舒服了!”
沈寂涯也從水裡鑽出來換氣,卻忽有發現,伸手往岸上某處一指:“呀!你們快看!”
暮田田和沈滄嶺依言望去,看見岸邊一處樹叢里正有一隻天鵝在打一隻大雁,也不知這大雁怎麼惹到天鵝了,把人家給氣的呀,整條長長的脖子都橫了下來,弓成一個不可思議的形狀,然後一個勁地攆那隻大雁,一邊攆一邊呼呼呼直噴粗氣,再加上扇翅膀的聲音,那動靜大得,如果不是親眼所見,你根本沒法把它同向來形象高貴柔美的天鵝聯絡起來!
難得的是那隻大雁也很有種,天鵝攆幾步它就不慌不忙地跑幾步,不攆了它就也停下來,該幹嘛繼續幹,一副神閒氣定的無賴相。
沈寂涯又好笑又好奇:“這大雁到底幹了什麼呀?”
暮田田的第一反應是:“它不會是吃了人家的小天鵝吧?”
沈滄嶺噗的一聲笑出來:“這個……它怕是有心無力啊……”
暮田田恍然,撓撓頭笑得更歡,沈寂涯也樂得嗆了口水,又咳又喘地指著暮田田哈哈直罵:“你呀你呀,你還真是小笨蛋哪!”
暮田田腦殘志不殘:“你才是小笨蛋呢!”
沈寂涯拍手又笑:“你真是小傻瓜呀!”
暮田田毫無建設性:“你才是小傻瓜呢!”
沈寂涯笑眯縫了眼:“你真可愛呀!”
暮田田快言快語:“你才可愛……噗!”
沈氏兄弟倆齊齊笑翻。
暮田田又窘又氣,自己也覺得可樂。她不敢說沈滄嶺,只好把所有不滿一股腦全撒在沈寂涯身上,追著就去打他。沈寂涯連忙鑽到水裡遊向河中央,那裡水深,暮田田追了幾步,再往前就要把身上弄溼了,而沈滄嶺不知道她會水,生怕她出危險,也急得追下河來拉她:“映泉,別管他了,他又不能一輩子藏水裡,等他上來後再教訓他也不遲!”
暮田田只好站在那裡頓足乾生氣,無可奈何地聽沈寂涯在遠處嬉皮笑臉地招手:“傻子傻子傻子傻子,笨蛋笨蛋笨蛋笨蛋!”
暮田田抓狂:“是你是你是你是你!”
這一回,連自來穩重的沈滄嶺也笑得差點栽水裡去了。
夏日的天氣本就難說,靖陰城靠海,近水處更是風雲變幻不定,在大半日的陽光之後,不過眨眼間的工夫,東邊的天際忽然陰雲聚會,開始西斜的太陽照過來,便有一道巨大的彩虹慢慢彙集。
通常是雨後才能看見彩虹,這一天卻是彩虹過後,風雨大作。
此時就算沈氏兄弟施展輕功帶暮田田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