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然數秒,並不願多說:“好幾年,我姐姐夜夜來這裡。”
張若昀便知是帝師和段然的那段歲月,不再多言,只提出先巡視一圈王府,瞭解下,也看看這府邸裡究竟有沒有其他人。
前院兩廂都查過,無人。繞到後院居然發現個小石屋,燈還亮著。昔時的花苑被人挖了一塊地,還種著新鮮的時蔬,有點像破爛的真絲上補了一塊粗布。
成羨羽和張若昀互相對了一眼,貼在小屋的外牆往內看,見裡面是個鬚髮皆白的老人,正準備上床睡覺。
張若昀來不及阻攔,成羨羽就破門而入。
老頭回頭正瞧見成羨羽笑若春光,聲音甜糯:“老伯伯,你怎麼住在這?”
張若昀心底嘆一口氣,她又在用攝魂術。
那老伯被成羨羽攝住,痴傻往後倒退兩步,甚至不慎弄熄了蠟燭。他老老實實交待道:“我以前就是這裡種花的,後來人都搬走後我捨不得走。王爺,不,陛下說小的不走也可以,但是以後也不許出來,就在這裡活一輩子,守院子。”
“嗯。”成羨羽說著點點頭,起手一掌震裂了老頭的心臟。張若昀眉頭蹙了蹙,成羨羽卻說:“他見到了我們的樣子。”
張若昀沉吟了片刻,還是道:“也不是每次都要殺人,有時也許不傷人命也能解決。”他說得很輕很隨意,但成羨羽注意到他說的那一刻是斂收了笑的。她便重重點了點頭,講張若昀的話記在心裡。
兩人開始全府搜查帝師之書。
他們方才巡繞一圈時,間間廂房挨個經過,有一間尤其敞大特別,但位置佈局似是主人寢房。當時成羨羽和張若昀都各自暗留了心,這會商議,一致覺得應該先搜那間廂房。
兩人撕開封條,斗膽入內,見內中擺設著實不凡,但高櫃矮箱挨個搜翻,連那些瓶瓶罐罐也倒了,卻根本就沒有任何書,遂準備放棄去其餘廂房看看。張若昀忽然道:“會不會藏在床上?”
成羨羽臉頰微紅,面色略有難堪:姐姐的書藏在段然的床上……但兩個人剛才的確沒搜床榻。
成羨羽正色後就過去搜,她直接掀開被子挪動枕頭,還抖了抖,沒有書掉落出來。
但兩人都留意到這床的不對勁,床板劃了個古怪的十字。張若昀伸手敲敲床板,底下是中空的。
他們盤弄了半天十字,果然是個機關。解開後,床板如門般能滑開。
底下別有洞天。
他們拾級而下,下頭是三十尺見方的地下室,堆滿東西,是個儲物室。
但當張若昀點起隨著攜帶的火摺子,兩人才發現這儲物室的不尋常,裡面落積成山的物拾,每一件都是世間稀寶,無奇不有,成張二人均是大開眼界。
但這些東西卻被人隨手雜亂的堆起來,彷彿是被遺棄的棄物。儲物室裡甚至還有些奇禽異獸,被關在大小各異的籠子裡,它們因為無人餵養都死去很久,散發出股股異味。
“這會不會是姐姐的書?”成羨羽眼尖,看見這種稀寶中有一卷類似書籍的竹冊。她上前將這竹冊抽出來,拂去上面積滿的灰塵,竹冊竟發出夜明珠般的熒光,瞬間照亮整個地下室。成羨羽緩緩展開卷冊,發現這竹冊上只寫了一行字,根本不是帝師之書。
那一行正楷是段然的筆跡,寫的是:聊供卿卿賞玩。
她又隨手從旁邊那個首飾積溢導致關不上的七寶金箱裡拿起一串貝闕琉璃鏈,吹去了灰塵,藉著夜光竹冊的亮光,瞧見鏈上也刻了同樣一行字:聊供卿卿賞玩。
再看旁邊豎立珊瑚,同樣字跡:聊供卿卿賞玩。
“這邊有很多畫。”張若昀突然叫她,成羨羽便放下了手中的物拾過去。見張若昀手中拿著一沓紙,年代久遠加之受潮,均已泛黃且散發著特有的黴味。她拿起最上面第一張看,畫的是由窗外看過去,王府裡下著鵝毛大雪的景象。成羨羽看看落款,只簡簡單單署了個然字。
第二張也畫的是同一扇窗子,但在窗左上方抹了一抹白,不明其意。
“這張倒像是屋簷上趴了個人,垂下的白衣一角。”張若昀和她一起看畫,不禁發表自己的看法。
成羨羽唇一抿,翻過去看第三張,臉色霎時青綠。皆著四五六張翻過去,神色愈發難堪。
這些畫中出現了同一個女人。
“畫的是我姐姐。”成羨羽對張若昀說,卻又有些像是自言自語。
“帝師?”張若昀心裡猜著了七八分,但還是略略吃驚。因為在民間的傳言故事裡,先朝那位傳奇帝師無一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