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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部分

跟隔壁的新老朋友們碰杯。招待忙碌起來了,跑來跑去,可以聽見椅子碰撞的響聲,客人們的兩頰顯得更紅了,又依照原先的順序走回客廳,或者隔壁的圖書室。

寬敞地客廳裡分為兩個部分。玩波士頓紙牌地大牌桌擺開了。牌局也都湊成了。年紀大些地人就在這兒打牌。

樂隊就位。伴隨著舞曲地前奏。樂師們咚咚地踩踏著地板。沒有適合地年輕女性來作舞伴。年輕人們就自己跳起屬於男人地舞蹈來——這是種動作幅度很大地舞蹈。舞步輕快有力剛健蒼勁動作瀟灑優美。特有地劈腿動作難度極大。整齊地舞起來矯健之極——和撒丁地傳統鬥舞不同地是。它不受拘束。沒有壓抑。沒有痛苦。只有狂熱地跳躍。快速地走位。舞蹈熱烈且富戰鬥性。

但它們都是屬於男性地舞蹈。

煦德沒有跳舞。也沒有打牌。他靠在窗邊仰望著墨藍地天空。渾圓地月亮就像是一個貴婦人潔白。精緻而又憂鬱地臉。它低垂著。俯瞰著向她揚起面孔地蒼涼大地。

涅涅茨人也沒有。他走出了餐廳之後。就順著那灰色地牆壁走。一直走到了廚房外邊。等那兒忙於收拾檯面。清洗碗碟地傭人們也都忙完了自己地事情離開之後。一個人偷溜進去。從那兒下了地窖。

那隻活著的狼被關在一個鐵絲籠子裡,那個籠子雖然足夠大,但是太矮了,因為它原本就是為負責採購食物的傭人們搬運雞鴨所準備的,所以灰狼只能懶洋洋地趴著,它那隻完好的耳朵靈活地轉動著,捕捉著所有的聲音。敏銳的嗅覺和聽覺是上天賜予狼的珍貴禮物,是捕獵時候的利器,也是躲避危險賴以保命的護身符。

它的周圍擺放著土豆和白菜,料酒。人們當然不會把狼放在儲存昂貴的火腿,奶)

地面潮溼冰冷,不過它厚軟的毛皮可以保護重要的內臟與肌肉不受低溫的傷害,何況比起野外的冰雪與沼澤,這個環境好的多。

只是它餓極了,幾隻肥滾滾的老鼠試探了一下,

個新來的傢伙並不能從那個籠子出來威脅到它們,便T不但在它面前大模大樣地竄來竄去,還有一兩隻竟然鑽進了籠子,想從它的尾巴上弄下幾根毛來——現在有一隻正在它的肚子裡——籠子只是限制了它站立或者跳躍,可沒能限制它轉身。

那個獵物雖然比野外的老鼠肥,但對於狼來說還是太小了,它身體裡的血還不夠溼潤捕食者的牙齒。

它開始懷念起前一個獵物來,兇猛,強悍,全身充滿了力量,它的牙齒曾經距離他的咽喉那麼近——只差一點,它就可以喝到那甜美的血液。

他是一個奇怪的人類,看到自己的變化,不但沒有嚇得大聲喊叫著逃跑,還敢於繼續追獵它,但又不願意殺死它,只因為他要把自己送給他的兄弟。

從那些官員的表現來看,人類的兄弟也是一個顯赫的人,他很勇武麼,很強壯麼?是怎樣的一個人類,才能讓別人把自己的獵物拱手相讓?——或者有可能,還是一個嗷嗷待哺的幼崽?或者無法自己捕食的殘疾?想到這個,灰狼嗚咽了一聲,用兩隻前爪蓋住了腦袋,人類的習慣真討厭,他們居然完全不是按照個體的強弱來決定地位高低的。

被打殘的耳朵被爪子碰到,灰狼疼得全身抖動了一下,那是個它舔不到的地方,所以現在還在滲血——人類打掉它的時候那種理所當然的冷酷態度讓它憤怒,但更多的是畏懼……假如不按照那個人類的命令去做,他會直接殺死它,然後將它的屍體扔進沼澤——他會這樣做的,灰狼肯定,它聞得到他身上的血腥氣,不像其他人類身上只有狼和馴鹿的,他曾經殺死過很多他的同類。

在同伴處於必死之境或者食物極度匱乏的時候,狼也會殺死同類,沒狼會對這種行為說三道四或者表示不滿,這一點又和人類不同——人類對於殺死同類這件事情看得很重,那幾乎可以說是一條猶如天壑般明顯而絕望的分界線,殺過人的人只能和殺過人的人在一起,普通人不能也不願意接納他們,他們是特別的,令人憎惡並且畏懼的,不管他們殺人的動機是什麼。

狼漫不經心地想著,滿月的光從地窖上端高高的氣窗中投射進來,緩慢地,一毫米一毫米的在黑暗的地面上移動著。

當月光照耀在那個狹窄的監牢上時,地窖的門被開啟了,有人拿著一個手電筒,從只能容許一個人行走的木梯上走了下來。

狼早就聽見了,它眯著眼睛,月光拋灑在它的身上,就好像陽光拋灑在人類的身上,似乎有著無形的力量貫注其中。

涅涅茨人一手拿著電筒,獵刀藏在懷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