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乎用盡了所有的力量才能不讓自己的恐懼與擔憂表露在面孔上與眼神裡,一邊努力地伸展開自己地身體,試圖完全遮蔽著身後地愛子——雖然他始終沒有告訴過她自己究竟與真正地人類有什麼不同,但她至少知道如果沒有那種被斥之為邪惡與墮落的力量,她也許在很早的時候就已經失去這個孩子了。
她愛自己的國家,她愛自己的人民,但是在這幾秒鐘或說感覺足有幾百年地時間裡,她甚至祈禱著地面裂開,好讓魔鬼的火焰吞沒這神聖地光,神像,信徒……吞沒所有可能讓她的孩子萬劫不復的東西——哪怕自己會因此在煉獄中尖叫到最後的審判日呢?
年輕男子有力的手指握住了女王陛下的手臂,一個從容而冷靜地聲音在女王陛下的耳邊,抑是靈魂中說道:“沒事……沒事兒地,陛下……母親。”
她轉過頭去,看見了那雙猶如黑水晶一般澄澈的眼睛。
她地兒子比一年,不,一月,還是一日,甚至是一秒鐘之前更為年輕,俊美,崇高,眼神堅定,神態威嚴——而且充滿了不可抵擋的魅力。
不死者扶持這女王陛下地臂膊,緩慢地走入了光芒的中心。
如果真有什麼人或者非人可以辨識出天空與大地之間,那種無形力量微乎其微的改變與扭曲的話,就能明白來自於異位面的邪惡者並不是接受了,或者阻截了那份顯然屬於守序善良者所釋放的神聖力量,他只是呼喚出“費麗西婭”,借用儲存在鑽石內的信仰之力進行隔絕而已——這個位面的人類與非人類對於力量的感知力低的可憐,也就無從分辨出此信仰之力與彼信仰之力的不同,就好像他們無法只靠自身的感觀輕易分辨出重水和普通的水一樣。
現在巫妖就好像大海中的一滴超重水一樣隱秘而安全——他將注意力投向羅莎麗婭曾經觀望過的地方,厚實的磚壁無法阻隔他的感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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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諾頹然倒下。
他已經解去了身上的斗篷與面具,暴露在聖光下的面板以十倍於陽光下的速度潰爛,癒合,再度潰爛……面板下的肌肉與組織發出人們燒烤肉排時的唧唧聲,油脂與體液,汙血先是大股的湧出,而後緩慢的溢位,最後則變成了艱難的壓榨。
但他溫厚平和的聲音始終未變,還有他那雙平靜而怡然的藍眼睛,那是種極為華麗的銀藍色,有著金屬的質感——雖然他口中那些奇異的,蘊含著神秘力量的音節讓旁觀的樞機主教不寒而慄——但就是這雙毫無怨恨與痛苦的眼睛讓他可以按捺住自己的憎惡靠近那個聖殿騎士團的監察長——還未完全倒下的他被兩個早有準備的聖殿騎士一把接住,用暗色的絲綢包裹起來塞進車廂,其中一個將透明的液體注射進他的身體——樞機主教確定自己不想知道那是什麼。
“聖哲在上……”他傲慢地對那個被詛咒般的病痛折磨著的人說到:“你做的很好,他們在向她致敬。”
伊諾,羅莎麗婭的監護人微微地動了動那個黑洞,也許他是想致謝,但樞機主教已經轉過身去。
這個身份尊貴的大人隱藏在斗篷下的手握的很緊——這就是前任教皇堅持選擇聖殿騎士團的這個年輕人作為羅莎麗婭監護人的理由嗎?
在他的外套內側裡貼身藏著前任與現任教皇的聖諭,他們允許顯示聖蹟—雖然有人強烈反對——他們認為,顯示聖蹟,對教會、對信徒、對神聖公國,都將是一個危險之極的事情。任何一個意外或者小事故,都將會引來無數的嘲笑與攻擊,而導致已經出現了動搖的舊約公教基石遭到最為毀滅性的打擊——但教皇最終還是力排眾議,頒發了這份神聖而及時地聖諭。
“我們必須不擇手段地阻止人類的墮落——即便是站在地獄的門口。”
聖諭如是說。
女神的戰爭 第十一小節 諾言
碰!”的一聲,點綴著紋章和許多雕刻品的橡木門~手用力開啟,現今依然是撒丁最為尊貴的一對母子愕然地看向以一種近似於狂暴的狀態大踏步走進來的朗巴爾夫人——這位可敬的夫人在二十五天前得到了一個不幸的訊息,費力早已卸下公職的祖父在西撒丁近海的家族城堡中猝死,甚至沒有來得及做臨終懺悔……雖然他身邊應該伴隨著不止一打情人,但沒人有資格與膽量去主持他的葬禮以及身後事宜——其中的細節我們不再贅述,最後的結果就是朗巴爾侯爵夫婦與繼承了女方的姓氏以及他祖父近乎全部遺產的費力巴爾勳爵在那個迷人的古老別墅和一大群親戚,神職人員,官員,律師,殯葬人等等一起糾纏在似乎無窮無盡的法律文書與既定程式之間——即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