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西撒丁人雖然不願意聽取他的勸告,卻還是感謝了他,並送給他寶貴的酒——所以說,雖然外鄉人的輕浮與愚蠢讓涅涅茨人很生氣,但他還是決定替幫那人殺了那隻狼——也有一部分的原因是為了自己,狼能夠聽懂人類的話,他曾經要殺它,如果狼逃走了,他也會成為它的報復物件。
沒有人比涅涅茨人更瞭解狼,從涅涅茨人放牧馴鹿開始,就和狼結下了深仇大恨,每一隻狼都嘗過涅涅茨人的刀槍,每一個涅涅茨人身上都有著狼給他們留下的傷口。
他站穩了,深吸了一口地窖裡陰冷帶著少許腐臭的空氣,往那個擺放著籠子的角落看去,月光明亮,他的電筒光也隨之照射在上面,所以涅涅茨人看得很清楚——那個籠子沒有狼,只有一個年輕的還是個孩子的人類。
那個關在籠子裡的人類小腿上有著一個圓形的傷口,它在月光的照耀下飛快地消失,與此同時,那隻殘缺的耳朵也重新生長了出來。
涅涅茨人張大了嘴巴。
“貝薩克!”他尖叫道。
狼變成的人類冷漠地看了他一眼,全身的肌肉——包括面部,飛速地膨脹了起來,它的骨骼也在咯咯作響,拉長,變粗——它撐破了籠子,站了起來,現在它有八英尺高。
涅涅茨人拔出了獵刀,衝了上去。
它揮動爪子,一下子就抓破了他的喉嚨。
剛才的尖叫已經驚動了上面的人類——他們有著槍,它不無遺憾看了煦德所在方向一眼,如果是現在,它絕對可以殺死那個人類,痛飲他的鮮血——如果沒有那麼多障礙的話。
等人類趕到了地窖門口,殺死涅涅茨人的兇手早已無影無蹤。
前奏………女神的詛咒 第五小節 謝冬節(前)
貝薩克是什麼?”
這個問題煦德在“沉睡平原”邊緣的農莊就問過,物件是東加的官員,但除了一張張煞白的面孔與顫抖在胸前畫十字的手指之外,他什麼也沒得到;他們甚至不敢去收斂涅涅茨人被撕開了喉嚨的屍體,最後還是煦德的下屬將這個可憐的人搬出地窖,將他匆匆安葬——他的族人蹤跡難覓,沒有人為他送葬,也沒有神父為他主持葬禮,因為堅持著自己的傳統與生活方式的涅涅茨人只相信自己的祖先與山野中的原始神靈——令撒丁人困惑不解的是,幾個東加的老人堅持要在涅涅茨人的嘴巴里塞滿硬幣與菸絲,割斷手腳肌,屍體上灑滿鹽,最後才用棕絲布包裹起來——他們的表情嚴肅而沉重,撒丁大使館的一位工作人員無意間靠近這些似乎正在舉行什麼儀式的人們時,被他們舉起柺杖狠狠地打了幾下趕走。
在東加,老人有著毋庸置疑的權利與威信,他們的這幾下打算是白捱了。
“貝薩克,與15世紀的亞歷山大公有關。”亞利克斯的手指輕輕地在行動式電腦上面移動著,令人眼光繚亂的數字一行行地在螢幕上滾過——煦德本著“一事不煩二主”的原則,將薩利埃裡家族在東加“沉睡平原”的相關事務交給了亞利克斯來負責。
不死者板著臉,認認真真地審查著每一個字,每一個標點符號,這次東加採用的依然是“議標”,也就是非公開的,一種非競爭性的招標。這種招標由招標人物色幾家客商直接進行全同談判,談判成功,交易達成。大公所召集的幾家客商幾乎都是與各國王室有著或深或淺的關係,像煦德這樣與一國王儲有所關聯的絕對不在少數——當然,他們可沒個王儲在身邊出謀劃策……煦德微微閉著眼睛,半躺半靠在舒適的手工櫻桃木配牛皮毛古典沙發上小憩,他身邊是薩利埃裡家族的次子,因為唯一可以躺下的單扶手沙發被自己的兄長佔據了,所以他只好坐在一張圈椅上,不過他的一雙長腿倒是很不客氣地搭在了哥哥身上,所以看起來也是蠻寫意的。
三兄弟坐在套間的小客廳裡,一邊隨心所欲地說著話,一邊享受著溫暖的正午陽光,這種情景很難讓人想象得到其中有著兩個在人類印象中總是藏身於墓穴或是古堡中,晝伏夜出的非人類。
另外,他們的話題對於一個東加人來說,也未免太過驚悚了一點。亞利克斯想,在電腦的鍵盤上輸入確定的命令:“據說,亞歷山大大公之所以能戰無不勝,是因為他有著一支被詛咒的軍隊。一隻被稱之為‘貝薩克”的軍隊,這支軍隊計程車兵幾乎都是出自於某個古老的家族,這個家族的祖先曾經在大公的宴會上因為一些小小的私怨而殺死了一個女巫的丈夫,那個女巫悲痛欲絕,就在參加宴會的所有賓客面前詛咒這個家族的後代必定個個都會變成豺狼。”
“哇哦。”維爾德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