鼻樑,將那種莫名其妙的,沉甸甸的陰寒感覺壓下去——這件事情,還要向女王陛下詳細彙報。
王儲的私人秘書搖晃了一下腦袋,將自己的注意力再次投入到那無窮無盡的工作中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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透過電話定好了機票,勞拉林立刻回到房間裡收拾行李,不少東西有人已經幫她收拾掉了——就是有關於愛德華的那些,她也不加理會,點了支香菸咬在牙齒間,動手整理她的兩隻皮箱——這幾年她都不想回羅斯了,帶得東西比較多。即便如此,她也只用了幾分鐘,她收拾起東西來速度飛快。
收拾停當之後,她又打個電話叫了計程車,穿好外衣,把房間裡上上下下所有的電源與煤氣都關閉掉,關上所有的窗戶——幸運的是她一直一個人住,也免得向同住人沒完沒了的解釋了。
冰箱裡還有一罐軟包裝牛奶,她把它拿了出來,保質期還沒有過,這時候門鈴響了,大概是司機,她想,一邊開啟了牛奶的封蓋,一邊走到門廊那兒去開門。
門口站著一個衣著樸素,神態安詳的中年男人,戴著頂快遞公司職員的鴨舌帽,他向勞拉微笑了一下,然後一拳擊向年輕女性暴露在寬領毛衣外的咽喉。
牛奶猛地噴濺了出來。
他沒有等目標完全倒在地上就推開她走進了房子,然後反手關上了門。
大約十幾分鍾之後,他走了出來,甚至連呼吸都沒有絲毫紊亂
只是去送了趟快遞——他確實也開著一輛快遞車,橙志說明它是屬於某個世界聞名地快遞公司,沒有人看見他,看見他也很難記得住,在羅斯,大部分中年男子都有著這樣的面孔。
他一般都是專為羅斯王室送快遞的。
死亡快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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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夜的機場非常安靜,沒有人群的嘈雜聲,取而代之的是清晰的飛機起飛降落轟鳴的聲音。
費力諮詢了一下機場的工作人員,隱秘而仔細地觀察了候機廳中的每一個人,然後在空無一人地通道口等待了大約五分鐘,最後一次撥打了勞拉林地電話。
無人接聽。
勞拉格林——維斯特是一個傲慢,善變,無禮的女人,她一定是又出了什麼錯——但如果她連採訪時間都弄錯的話,他在一個月之內不會再次做出相關安排的。
費力走出機場,啟動自己的車子地時候,這樣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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演唱會結束了,永遠,完美的結束。
龐大地演出場館被緩慢地,但堅定而且有條不紊地清空,雖然外面還有上萬的狂熱崇拜者呼喊著米高的名字請求他永不離去,但如同時間不可挽回,死亡一樣不可挽回。
米高站在舞臺上,他最喜歡的水晶夾克在明亮的燈光下熠熠生輝,他抬起頭,深深地吸了一口空氣——好像他還能夠感覺得到冰冷的空氣穿過肺部。
亞歷克斯慢慢地,連續地拍了拍手。停頓一下,然後是第二次……顯然這個表示讚美與肯定地動作他很不熟練。
米高收回投往穹頂的視線,看著亞歷克斯,露出滿足地笑容,憨厚的,露出牙齒地,他的眼睛在閃光。
”謝謝你。”他說。
“你無需對我表示感謝,”巫妖說道:“我付出,是為了取得。”
“嗯,我明白。”米高說:“但你幫助了我,這毋庸置疑,”他再一次露出真誠地笑容:“你是個好人。”
……
……
……
“讓我們幹我們該乾的事兒吧。”
被髮了好人卡一張的巫妖垂下眼簾,捲了卷嘴唇,呼喊道:“費麗西亞!”
費麗西亞喜悅地從虛空中走出來,她頭戴王冠,面孔與全身都籠罩著雪白的細紗,她向舞臺上孤獨的靈魂伸出手來,動作中沒有一絲一毫的猶豫與羞愧,因為她的心目中,毒蛇與羔羊並無分別,更不要說是男女與膚色這些人類看重的東西了——她緊緊地將他抱在懷裡,天真得令人憐愛、純潔得動人心魂,溫暖,柔和的光芒就像是天鵝絨一樣擁抱著米高。
“睡吧……”她柔聲說道:“一切都結束了。我的孩子。”
“是的。”米高輕聲地說。:“是的。別擔心我,我要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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巫妖從容優雅地收回自己的右手,鑲嵌在中指關節,有著美麗名字的鑽石閃爍著微弱的光芒,象徵著裡面正在被緩慢吞噬的靈魂。
不死者沒有溫度的唇輕輕地壓在冰冷的鑽石上,感受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