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翠讓興兒坐下:“那是你舊主人,當年的事你多少也曉得,御史已經上本彈劾文璞說他忤逆不孝不堪居廟堂,文璞寫了表章申辯,哪裡能遞上去?再過幾日,御史的表被準了,那些查辦這些事的,只怕都會討好楚首輔,這功名,也是遲早的事。”
興兒還真不知道,他的眉頭皺的很緊,玉翠看著他,其實興兒也能出來作證,但那是他的舊主,奴僕背主,在大秦的懲罰是很重的,又何必害他呢?
興兒突然拍了下桌子:“玉掌櫃,要不,試試我家大人,裘侍郎也能代人遞奏摺的,況且我聽說,裘侍郎和楚首輔家有些不對付,不然我們大人早該升遷而不是隻在侍郎一位。”
裘侍郎?玉翠的眉鎖起,對這位裘侍郎,玉翠也曾有所耳聞,大秦第一位出仕的女狀元,當初為了出仕,本已嫁人生子的她是用了拋夫棄子代價的。而她的前夫,不就是楚首輔的妹夫梁尚書嗎?玉翠的唇彎起,怎麼沒想到她呢?
只是看著興兒,玉翠又嘆氣了:“你總不是裘大人貼身伺候的,就算想求也不知道裘大人肯不肯聽。”興兒搖頭了:“玉掌櫃,我雖然不是貼身伺候大人的,但大人身邊有個弟子叫玖哥兒的,待我們這些人極好,等我去求了他,他再在大人面前美言幾句,這事也就有希望了。”
玉翠摸著下巴,這不失為一個辦法,文璞聽著他們的對答,臉上有些慚愧:“姐姐,興兒,我自認文才過人,沒想到臨頭時候,處置事情還要靠別人出主意。”玉翠笑了:“誰也不是一從孃胎出來就事事都會的?靠別人出主意不是常事?”
說做就做,興兒和玉翠對好了該怎麼說,就急匆匆告辭趕回裘府,這次也算得上是最後一擊了,玉翠長出一口氣,再沒有別的辦法時候,也就只有厚著臉皮去求秦夫人了。也不曉得那時秦夫人肯不肯見自己?
又等了兩日,興兒那邊傳來訊息,裘侍郎要見文璞。這個訊息讓玉翠覺得心總算可以落下,去見裘侍郎前,玉翠和文璞商量了好幾遍要怎麼說話,文璞袖了表章,和玉翠來到裘府門前。
裘府比起柳學士的府邸要大了些,興兒已經等在那裡,見他們來就開門讓他們進去,一路行到後面花園,裘侍郎坐在亭裡,面前的小爐正在燉著茶,身邊站著一個年輕俊俏的男子,坐在下方的少女就是雲月,唇邊彎著溫潤笑容在聽裘侍郎說話。
丫鬟們都在亭外等候,興兒上去和丫鬟說了,丫鬟進到亭裡對裘侍郎稟告。裘侍郎這才抬起低垂的眼往亭外看去,玉翠這才仔細瞧見她,裘侍郎大概四十出頭年紀,身上有種清冷味道。
丫鬟已經走出亭子讓玉翠他們進去,雲月已經起身站到裘侍郎身後,見到玉翠,裘侍郎眼裡閃過莫名的東西,接著低低開口:“我要見的不過是張文璞一人,玉掌櫃還把他當孩童嗎?”
53、曙光 。。。
裘侍郎的聲音和她的外貌差不多,也有一種清冷味道。玉翠早不是那個沒有見識的鄉下姑娘,拱手就道:“事因由我而起,也該從我了結,我陪著他來也是應當的。”裘侍郎的眉挑起,並沒理會玉翠話語裡對自己微含的不敬,眼還是看著文璞。
經過這些日子的屢次碰壁,文璞已經覺得疲累,當聽到裘侍郎問話的時候一種難以名狀的情緒從心裡翻起,正打算反駁的時候聽到玉翠的回答,文璞如同在燥熱夏日喝了一碗冰鎮的茶,全身沒有一處不舒坦,迎著裘侍郎探究的眼朗聲道:“姐姐撫育我數年,這事本就是我們共同當的,一起來也屬平常。”
裘侍郎的唇微微往上彎,聲音還是那麼清冷:“張進士,你飽讀聖賢書,自然該知道人子的道理,不認父親已是不孝,此時還想上表為自己辯白就更是不孝。”沒想到裘侍郎會這樣說,玉翠有些吃驚,剛要開口幫文璞辯幾句,文璞已經又開口了:“侍郎大人,常言道父精母血,無一不可。孝順父母本是天經地義的,然我母親苦守十餘年,從沒說過他一個不字,歷經千辛萬苦尋到了他,他誣陷我母沒有婚約不說,還逼死了她,試問裘侍郎,這樣的人在下是視他為父,還是視他為殺母仇人?”
認父,則負了母親,不認父,則會被稱為不孝,裘侍郎的眼神開始變的有些溫柔,雖然緣由她早已清楚,但總想知道文璞心裡是怎麼想的?聽文璞說的斬釘截鐵,裘侍郎的下巴微微抬起:“這本是兩難,但你要曉得,逝者已經去了,活著的才最要緊,你今日認父,不但能成全了你的美名,以楚首輔在朝中的勢力,你的仕途也是一片光明。張進士,你又何必選一條被人罵的路呢?”
文璞的眉頭皺緊,失望開始漫上全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