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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又不是什麼秘密,”沈明臣呵呵笑道:“難道草堂公從沒打聽過?”
“呵呵……”劉顯有些不好意思道:“我還真沒打聽過……”
“是沒把個七品芝麻官放在眼裡吧……”沈明臣淡淡一笑道:“不瞞你說,郝縣令是丙辰科的進士……”
“丙辰科……”劉顯先一愣,然後恍然道:“原來是經略大人的同年……”說完懊喪的拍腿道:“怨我太大意了,活該這次被告個結實。”
郝傑確實是沈默的同年,但他到龍南時,沈默還在京城呢,鞭長莫及。其實是胡宗憲將他調到這兒來了,這看似毫不起眼的一招閒棋,卻在半年之後派上了大用場——有這個鐵桿耳目在,誰也甭想跟沈默耍花招,都得老老實實的辦差。
胡大帥的手段,確實是高深莫測,若非在半年前就預見到。贛南民亂要等著沈默來處理,也不會下這招閒棋的。而且半年時間足夠讓郝傑瞭解情況,要再長點的話,難免會有跟同僚沆瀣一氣的危險,火候拿捏的剛剛好。
當然這些事情,郝傑並不知道,他只是單純覺著,自己的好運快要來了,心裡滿是與同年重逢的激動與雀躍。
但當下麵人一回避,室中同窗二人單獨相處,反有不知從何說起之苦……丙辰科不算錄取的大年,也有三百人登科,這麼多人只相聚寥寥數日,根本認不過來。要是留在京裡的還好說,日後聚會幾次,便都能叫上名來了。
可像郝傑這種榜下即用的,次月就離京赴任了,根本沒機會混個臉熟。說實在的,沈默還是來之前翻閱資料時,才知道有這麼號人。
當然,沈默是那一屆的魁首。眾人矚目的焦點,郝傑可一眼就能認出他來。但那又如何?兩人雖然同時登第,但沈默高中狀元,一路扶搖直上,這還不到十年,就已當上禮部侍郎、東南經略,這次把差事辦好了,回去多半就要升尚書了,可謂位極人臣,貴不可言。
但郝傑呢,卻是那一科的倒數第十,姥姥不疼、舅舅不愛的同進士,被晾在南京整整八年,要不是胡宗憲把他弄到龍南,可能到老也就混個六品主事,然後便光榮退休了。像他這種芝麻官,大明有兩三千之多,你讓他怎麼以平等的心態對待這位‘貴同年’。
但他這人話多嘴快,還是搶在沈默前頭道:“一晃八年不見,想不到大人竟直上青雲,真是‘同學少年多不賤,五陵衣馬自輕肥’……”又覺著有些不妥,哪能把心裡想得說出來啊。
這話是不甚得體,但總算開了個頭,沈默擺擺手道:“彥輔!我們的稱呼要改一改,在場面上,朝廷體制所關,不得不用官稱,私底下你喚我‘拙言’好了。”
也虧沈默有心了。還特意記了郝傑的表字,這一說出來,頓時拉近了兩人的距離,郝縣令受寵若驚道:“豈敢豈敢,不可不可……”
“哪有不可?”沈默可親的笑道:“想當年同學年少,我等金殿傳臚登皇榜,春風得意瓊林宴,好像就在昨日一樣,那時候你我如何相處,現在便還如何。”
其實當初壓根就沒相處過,但郝傑當然能領會沈默的意思,心說:‘早聽說這沈默本事大,脾氣好,對同年更肯照應,看來我真是遇到貴人了。’如此一想,便知道自己該如何去做了,他受寵若驚道:“不敢直呼臺甫,還是請教您的表號?”
“賤號江南。”沈默笑道:“彥輔兄呢?”
“匪號少泉。”郝傑恭聲道:“您還是直呼姓名吧……”
“你要再見外,咱倆就公事公辦。”沈默笑罵一聲道。
“那隻好恭敬不如從命了……”郝傑不好意思的笑道。
等了足足半個時辰,郝傑才從裡面出來,劉顯從他臉上看不出什麼來,只好出聲問道:“郝縣令,大人叫我了吧?”
劉顯歉意的笑笑道:“大人讓他進去。”說著指了指那已經悶得蹲在椅子上的藍小明。
“他……咱……”不光劉顯。藍小明都覺著很詫異,一下蹦到地上,安慰劉顯道:“咱就想跟大人老爺說聲謝謝,不用多長時間的。”
劉顯鬱悶的沒理他,待郝傑領著藍小明進去,才對沈明臣低吼道:“句章,大人這是什麼意思?莫非故意折辱於我?”
“先想想自己乾的好事吧,”沈明臣低聲道:“不妨告訴你,大人來之前,先拐去了定南縣俞大猷的軍營,和他密談了一夜。然後才來的龍南。”
“啊……”劉顯登時如洩了氣的皮球,結舌道:“談,談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