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百姓一如既往地迎著朝陽,開始平凡的一天。
自從晨起見到今日天朗氣清、萬里無雲,滕鷹就不淡定了,徑自尋思著,“今兒真是個適合出門的日子。”
關鍵是她怎麼出去呢。襄親王府守衛森嚴,她一個久病的郡主又不能堂堂正正的出門,那就……只有等待旁門歪道的時機嘍。
既是等待時機,滕鷹也就不急躁,她躺在閨房外間的美人榻上優哉遊哉地翻看著手中那本知琴新買回來得《市井雜記》。書裡上至宮中、達官顯貴之家,下至江湖武林、市井之間的野史秘聞新鮮趣事一應收錄,裡面寫得事當然也不都是真的,就是為了逗個樂兒,滿足一下人們的好奇之心,可這竟是滕鷹平日打發時間最好的讀物了,所以每過一陣子知琴總是以為郡主買繡線之名出府,其實是去淘換這個。滕鷹粗粗地翻看了兩遍,就捱到了用午膳的時間。
廊上輕響起敲門聲,站在滕鷹身邊伺候的知琴即刻上前兒去開門。沒等人進門,知琴就先開了口,“嬤嬤來了呀,是到了午膳時候了吧。”就見一年老婦人掀開門簾進了閨房。
滕鷹不喜熱鬧,藤園因她的性子索性伺候的下人總共不多,她的身邊僅有一個劉嬤嬤,三個大丫鬟--知琴、知書、知棋,幾個二、三等的丫鬟,並幾個負責繡樓院子內灑掃小丫頭。至於藤園內的活計自有管家安排家丁負責,男丁幹活時挑滕鷹在繡樓內休息的時候便不會衝撞了主子。
此番進門的必定是劉嬤嬤了。
劉嬤嬤本是已故王妃孟紫淵的乳母,王妃去世後她便一直呆在滕鷹身邊照料,很得滕鷹敬愛。滕鷹一聽知琴開嗓就明白過來,作勢起身,還飛快地將手中的雜記塞在了美人榻上鋪放的棉墊子下,瞧著這主僕二人是在和劉嬤嬤玩捉迷藏呢。
“主子,別藏了,老奴都看見了。”劉嬤嬤五十來歲,身穿醬紫色衣褲,衣服上沒有多餘的花邊繡紋,但衣料一看就知不差,她綰著尋常的婦人髻,慈眉善目的,甫進門就嘟著嘴說話。那神情和小孩子要不到糖吃是一樣一樣兒的。
滕鷹一看劉嬤嬤不樂意了,忙走過去挽著劉嬤嬤的胳膊撒嬌著說,“還不是怕你見了不高興嘛,嬤嬤。”
知琴此時早就在一旁偷偷抿嘴樂呢,心裡道“這一老一小見面,時常就這麼一出,也玩不膩。”
劉嬤嬤看著滕鷹長大,豈能不知道主子在自己面前慣會耍詐,把自己唬得那是一愣一愣。她也不惱滕鷹沒有大家閨秀的樣子,反而樂得和滕鷹玩躲貓貓,因著滕鷹只有在她跟前兒才似個15歲的孩子。
“老奴看見就看見了,別叫旁人看見就好。仔細著呢。”她小聲吐著話,說完還伸手往西邊方向指了指。
“我理會得的,嬤嬤放心。”滕鷹撇去一身慵懶,正色說道。
“嬤嬤是不是為了午膳來得?”知琴見這一老一少說得差不多了,這才開口提醒。
劉嬤嬤拍了拍頭頂,才猛然想起似的說道:“可不是呢,虧得知琴提醒,不然我都忘了主子用膳的時辰了。您一向身子不好,用膳可耽誤不得。”
“是我拉著嬤嬤說話才晚了時候,嬤嬤勿要自責。”滕鷹不忍看到劉嬤嬤滿臉的懊悔之色,忙寬慰著她。
自己身邊親信的人沒幾個,劉嬤嬤打心底百般憐愛照顧她,她內心是知道的且已是將嬤嬤當做親般看待,不願為了剛才這點事再讓嬤嬤掛心。“快讓丫鬟將午膳送進來吧。”滕鷹安慰完又下了命令,其實見機轉移了劉嬤嬤的注意力。
知琴掀開門簾,一個十七八歲體面的大丫鬟領著身後幾個拎著棗紅色漆制食盒的小丫頭依次外間。這邊滕鷹已經坐在松木茶几旁,等著擺膳,劉嬤嬤在她身邊立著。小丫頭們挨個兒將食盒開啟,單等知琴和另外一個大丫鬟將飯菜端上桌上後又恭謹地退下了。
持著銀筷,滕鷹望著今日的菜色,有她最愛吃的翡翠菜心、鴛鴦卷、醬爆雙丁……欣喜地道:“今兒你親自下廚了,知書。”
“奴婢前幾日受了風寒,恐過了病氣給主子才沒當值。今兒奴婢痊癒,知道主子這幾日來胃口不好,所以親自做了幾個小菜,還請主子賞臉嘗一嘗知書的手藝進步沒。”光憑一張巧嘴,就知這位姑娘必定是個人物兒。再看周身氣質穿著打扮竟是和知琴一樣是個出挑兒的人兒,清秀模樣,俏麗不俗。
“光看著色澤就知道味兒定然不錯,知書有賞。”說完不等劉嬤嬤為她佈菜,徑自動手眉飛色舞地吃著。
只因大夫特地囑咐過,滕鷹的病體過於虛弱,遂不宜吃葷腥海貨之類,總之飲食要清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