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玄毓的話沒說完,他繼續說著:“你好好享受這床鋪,爺在下面給你值崗。”他無聲地從床邊站起,向窗邊走去。
文澄終於參悟了自己主子的意思,合著是給他當蘀身呀。可不是呢嘛,真要有人夜半來襲,自是衝著應該睡在床上的玄毓來的,文澄可不就是蘀身。文澄心中原本的小小喜悅瞬間煙消雲散了。
文斌和向遠的屋內也是早早黑了燭火。兩人偽裝好床鋪,在屋樑上小聲聊著。
“向兄,你內力無損吧,今夜沒準兒有驚喜喲!”文斌的聲音裡夾雜著莫名的興奮,這傢伙比起文澄看似穩重了一些。
向遠低聲回答著:“沒事,本就沒吃那饅頭,做做樣子而已。幸虧爺警醒,不然不曉得會如何呢。仔細想想那可是一錠銀子,在這麼個小鎮上不知道能買多少東西,那小二二話不說就收下了,定是有古怪。還是不如爺心細。”向遠的話裡透著對玄毓的佩服。
“就是不曉得爺怎麼知道饅頭上做了手腳,那菜卻是能吃的?”
“這個我也不清楚,我和文澄是被老爺收養的孤兒,算是和爺一起長大的,從小我就知道爺的聰明睿智,我知道信爺的準沒錯。”
“是呀,信爺的,肯定沒錯。”向遠嘿嘿一笑,幸災樂禍的說著:“文澄兄弟估計吐得很爽呢。”
“活該!”文斌只回了簡潔有力的兩字。
兩人都沒再說話,閉目凝神,等待著真正的好戲上演。
丑時過半,正是人們睡意最濃的時候。玄毓房間的入口處傳來輕微的動靜,有人在用刀子一點一點的將門栓挑開。文澄甫一聽見聲響便醒了,他拉起床幔不動聲色地朝玄毓隱身的方向看了一眼。玄毓黝黑的瞳仁在黑夜之中依舊帶著光彩,他示意文澄稍安爀躁,於是文澄又躺了下去。
不一會兒,門扇終於開啟,進來兩個手持長劍的人影,竟是白天的兩個小二。兩人摸著黑朝床邊走去,離著床還有段距離的時候便是持劍一陣亂砍。砍了幾下,兩人同時覺得劍身觸碰到的感覺不對勁兒,小二甲便示意同夥上去掀床幔,瞧上一眼。
這邊小二乙已經緊挨著床邊了,準備掀開床幔,小二甲的全副注意力也放在了床頭的同夥身上。突然,玄毓挨著窗邊的身形勢如疾風的欺了過去,無聲無息地解決了站在後頭等訊息的小二甲。這時小二乙還渾然不知。
實際上,文澄早就將身子緊貼在牆壁上了,這會子正巴不有人開啟簾子呢。簾子剛剛被掀開一個縫隙,文澄的雙手勢如閃電,當機立斷地抓住那手一個狠狠下折。被折斷脛骨的小二乙,馬上高聲痛呼。文澄想去捂住他的嘴巴,已經來不及了。
賊人的慘叫聲又引來了數名同夥,也驚動了隔壁的文斌和向遠。兩人迅速奔來加入了戰局,和玄毓、文澄一起與屋內多出來的四名黑衣人纏鬥起來。
四對四,黑衣人個個訓練有素,但是玄毓的人也不是吃乾飯的。雙方的一招一式儘可見濃重的殺意。
四人的武功中,數著大相爺的底子最薄,所以他一邊戰鬥一邊試圖分散著敵人的注意力。“在下不知何時有得罪閣下的地方,能否告知一二。”
“呵呵,相爺無需打探什麼。今日得見一面,才知玄相果真是厲害角色,今晚兄弟們會失手也是在主子意料之中的。”
回話的黑衣人說完並不戀戰,一聲“撤”,另外三名黑衣人當即抽了空子從開啟的窗扇中飛身離去。
“別跑!”文澄高喝一聲。
“窮寇莫追。”玄毓一個手勢阻住了文澄的動作。
“哈哈,玄相心思細膩,在下佩服,就是不知道您家夫人是不是也和您一樣聰睿。”
黑衣人的聲音從遠處傳來,猶如一顆響雷在玄毓耳邊爆炸。
“收拾行裝,立即趕路。”相爺冷著臉下了命令。
文澄等人心知他在擔憂滕鷹,立刻去牽馬的牽馬,去收拾行囊的收拾行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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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月十一
上完早朝,龍翼皇城的御書房內步入兩道巍峨的身影。身著明黃龍袍的景帝,身著藏青官袍的襄親王。
景帝端坐在龍椅之上,手上舀著一道剛剛由太監呈上的用火漆密封的筒信。神情原本平和的君王看完密信之後欣喜地對著襄親王說道:“王叔可以放心了,您的女婿已經更加快馬加鞭地朝著鳳翔行去了。估計不出意外,他會和帶走堂妹的人馬在玉屏城見面。”
襄親王聽完,也是爽朗的一笑,恭敬地起身對著景帝行了一禮後才說道:“還要多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