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扶蒼一根手指輕輕按住她的小腦袋,低聲道:&ldo;別鬧,你傷得很重。&rdo;她兀自不甘心地啃了許久,漸漸地又軟下去沉沉睡著,細牙還摳在他手指頭上,咬出幾個小血dong。扶蒼捏住她的腦袋,替她把嘴合上,指尖觸在光溜溜的腦殼上,只覺有兩個小如米粒般的凸起,他不禁用手掌托住,仔細打量,原來她腦袋上長了兩顆米粒大小的龍角,不十分仔細看根本看不出來。他忍不住又用拇指輕輕去摩挲那兩粒嬌小的龍角,手感很好。她在睡夢中&ldo;吱&rdo;地輕叫一聲‐‐燭y龍神叫起來倒像一隻老鼠。扶蒼一時覺得無措,一時又有點好笑。因受創而外溢的神力停了,龍之身比人身要qiáng壯許多,地面上的冰霜漸漸化開,桃葉也不再墜落。晨曦的微光落在她漆黑的鱗片上,反she出一種溫潤冰涼的色彩,他慢慢摸了摸,果然冷冰冰,卻又軟綿綿。這個龍公主,做泥鰍反倒比做神女的時候要討喜得多。☆、 亂我心曲天邊的雲捲雲舒像是被一雙巨手迅速地拉扯合攏,青帝廟中人來人往的喧囂漸漸淡了下去,掌心的小泥鰍睡得很沉,把肚皮也亮出來。扶蒼用外衣蓋住她,遮蔽毒辣的日頭,忽聞一陣噪雜的人聲由遠至近,有個人急急地不停重複:&ldo;是真的!方才我們真的察覺到那株神桃樹下有不gān淨的東西!地上都結霜了!還有怪風!誅邪國師,請您一定仔細!&rdo;說話間,但見呼啦啦來了一大群凡人,簇擁著一個穿紅袍,頭戴細長烏紗冠的男子。因見桃樹下白霜都已化完,那四個守衛只得指著滿地桃葉連聲道:&ldo;國師請看!桃葉無緣無故凋落!方才真的有異象!&rdo;扶蒼倚在桃樹上靜靜看著這個&ldo;國師&rdo;,這哪是什麼國師,分明是個妖,一眼望見坐在桃樹下的神族,國師臉都綠了,尋了個藉口將其他人都趕跑,這才小心翼翼拱手行禮,斟酌道:&ldo;不知……上神蒞臨下界,這個……有何……&rdo;話沒說完,又見到扶蒼掌中的長腳小泥鰍,他的臉又白了,駭然道:&ldo;這……莫非是燭y龍神?!&rdo;話音一落,冰冷的純鈞已抵在他喉頭,國師渾身僵住,顫聲道:&ldo;我沒有害人!我是家住太行山的一隻山魈!只是貪戀凡間榮華,過來當了個國師!上神饒命!&rdo;他求饒的聲音太過響亮,掌中泥鰍十分不友善地&ldo;吱&rdo;了一聲,翻了個個兒,肚子裡也跟著發出個巨大的響聲‐‐這條龍公主,用場派不上多少,麻煩倒是挺多,受傷了還餓得這麼快。扶蒼淡道:&ldo;送點吃的過來。&rdo;國師連連點頭:&ldo;是!是!&rdo;他使勁用眼睛去瞟抵在脖子上的純鈞劍,這柄天之寶劍讓他渾身上下汗出如漿,軟如棉花,可它偏偏好像還沒離開自己喉嚨的意思。扶蒼看了他一會兒,又道:&ldo;這裡的事,你若說出去半個字。&rdo;後面的話他沒說,國師急忙應道:&ldo;我……我什麼也沒看見!這便告辭了!&rdo;他一路躬身倒退,撞翻了池塘邊的假山卻也顧不得去扶。這些聲響又驚動了掌心裡的小泥鰍,她不滿地動了動,忽然一頭鑽進扶蒼的領口,冷冰冰一團蜷縮在他胸前,嘴巴張開,又打了個呵欠,這才把腦袋塞進領口,阻絕噪音。扶蒼下意識按住胸口那團冰涼,面上罕見地掠過一絲窘迫,開啟衣領,有些無奈地低頭看了一眼盤踞懷中的泥鰍,她雖是沉睡,卻並不老實,腦袋不停地動,貼著面板,又涼又癢。扶蒼試著揪了揪這條泥鰍,想把她從胸口揪出來,她不滿地扭動,腦袋掛在領口上,無力地耷拉著。他更加無奈,yu要把她qiáng行拎出,卻又怕觸及傷口,愣了半日,最後只得罷了。四下裡又變得寂靜,只有懷中泥鰍低低的呼嚕聲回dàng,翠綠的桃葉落如疏雨,有一片掉在她的小腦袋上,扶蒼用指尖細細替她捏下來,一時沒忍住,又去摸她那兩粒小小的龍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