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鶴樓高數丈,對面便是長江,其下修建有極為厚重的古城牆,祝玉妍敗於徐子陵之手,便飄身掠上古城牆,朝下凝望,雙眸殺機遍現,冷若寒霜。
走自然是不會走的,無論如何不親眼瞧見徐子陵的死,她是不會甘心的。
想她陰後祝玉妍成名數十載,十餘年前更是被譽為魔道第一高手,今日卻敗在徐子陵這小賊的手上,教她如何咽得下這口氣?
不殺徐子陵,誓不為人!
婠婠身形似鬼魅,如仙鶴般,朝徐子陵撲殺而去,她已經恢復如常,衝徐子陵嫣然一笑。
徐子陵口中大吐鮮血,同樣藉助長生訣從天魔音中掙脫出來。
適才他雖然完全不防,但他也不是傻子,更沒準備一死了之,因此避開了心臟要害,運轉長生訣,這才發現肺部、任脈全都受到重創,一身功力大大折扣,十成只使得出四成,更是必死無疑了。
正下方,畢玄、宇文傷、曲傲三人聯手撲殺,寇仲也只剩下半條命,比徐子陵還慘,這會兒連四成功力都使不出來。
尤楚紅本準備動手,可恰在此時,徐子陵從天而降,她如何能錯過這個痛打落水狗的機會?立即舍了寇仲,佝僂的身體近乎奇蹟的倏地挺直,滿頭濃密的白髮無風拂揚,臉上每道皺紋都似會放射粉紅的異芒,眼簾半蓋下的眸珠射出箭狀的銳芒,形態詭異至極點。
“你們兩個小子,多年不見,竟然已經成長到這般程度,再也留不得了。徐子陵小子,老身先送你上路,寇仲那小子隨後便到。咳咳……”
嘶啞又充滿滄桑感的話語中,碧玉杖揮洩而出,尤楚紅自創名動天下的披風杖法豈是非同小可?碧玉杖所過,空氣滋滋爆裂,勁風化作無堅不摧的真玉柱劍,朝徐子陵飈射而去。
徐子陵身在空中,方向一轉,避開了心臟要害,左臂卻被擊中,真玉柱劍將其直接貫穿,又聽咔嚓一聲脆響,骨頭也同被擊穿,白骨化為齏粉,隨風飄逝。
眼見下一刻,徐子陵便將送命,一條白綾漫天飛舞,疾風暴雨地攻至,正是魔女婠婠,但那白綾卻不是朝徐子陵撲殺,反將尤楚紅的真玉柱劍盡皆擊散。
尤楚紅雙目充滿怒色,冷叱道:“你這妖女,到底要幹什麼?”
祝玉妍自也將這一切看在眼裡,聞聲冷叱道:“尤老婆子,我陰癸派行事,還用不著你來操心。徐子陵由我們來殺,你速速斬殺寇仲!”
婠婠也嬌笑道:“老婆婆,雖然我們是為了同一個目標而來,但不代表我們就是同伴哩。”
“哼!那你們最好小心點兒。”
尤楚紅重重哼了一聲,她右足穿的是紅色的繡花鞋,而左足的鞋子卻是錄色的,紅鞋在地上輕輕一轉,她整個人便化作漆黑玄芒中,轉而截殺寇仲。
婠婠嬌柔一笑:“子陵,婠兒親自送你上路吧。”
寇仲、徐子陵已完全被隔開,這是壞訊息。好訊息是,楚楚、詩詩已經被寇仲丟擲了三十丈外,只受了些皮外傷,生命得到了保證。
生死一瞬。
畢玄、曲傲、宇文傷、尤楚紅,這四人皆是宗師級的高手,今日竟齊齊放下成見,聯手截殺,既可說明李建成的確有能力,同時也說明李唐這次真是大出血,更說明今次是必死無疑之局。
激戰之中,被虐到殘血的寇仲、徐子陵相視哈的大笑一聲,一人道:“一世人!”一人道:“兩兄弟!”旋即又齊聲高喝道:“兄弟相依,同生共死,死又何懼?!”
曲傲面色冷峻,冷聲道:“我偏要先殺一人,擒另一人,讓你們死也不能一起!”凝真九變運轉如意,一雙肉爪同時兼具了鋼鐵之硬、柔。
他乃武學的奇才,二十三歲便練成七個竅穴,創出“狂浪七轉”,可直到十年之後,可多練得一個竅穴,為“暴風八折”,到四十一歲,全身竅穴均可隨意控制,再名之為“凝真九變”!
他唯一的敗績,便是當年與畢玄秘密相戰,雖無其他人在場,卻成為他一生最大的破綻,令其今後無論再怎樣努力,終究無法擺脫畢玄那一日留給他的陰影。
曲傲身法似電,迅捷如電地朝寇仲撲殺,爪影漫天,令人不知其實虛,寇仲疲於防禦,衣衫在曲傲爪影之下盡皆撕裂,眼見寇仲便要斃命,正在這時,一聲長嘯自高空傳來:“四大宗師竟然聯手剿殺兩個晚輩,你們也配‘宗師’二字?宋某羞於與你們齊名,即算只是曾經。”
什麼?!
曲傲心中驚駭,一種難以言喻的大驚恐完全佔據了他的心臟,一時之間,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