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在這極其壓抑的氣氛之中,一個很不合時宜的淺笑響了起來。
發出笑聲的是葉鋒,劍眉星目的葉鋒。
葉鋒又喝了一口酒,衝孫駝子微微一笑道:“怎麼樣?我就說今晚你這小店生意,保證好到爆棚,你現在說,這話可有半分虛假?”
唰!
一瞬間,所有目光都聚焦在葉鋒身上。
震撼者有之。
那六個臉色慘白的人,便瞪大眼睛,驚奇地看著葉鋒……是無知者無畏,還是初生牛犢不怕虎?反正決不會是隱士高人。
驚奇者有之。
西門柔喝了一口酒,眯著眼,然後微微搖了搖頭……也不知是哪家富貴公子哥,竟也想要學別人闖江湖,真是連死都不知道怎麼寫的。
淡然自若者有之。
天機老人跟孫小紅便是代表,孫小紅那抹淡定之中,還摻雜了幾分好奇。
自然也少不了不屑和憤怒。
上官飛長相很秀氣,態度也很斯文,臉上卻冷冰冰,面無表情。聽到這句話,他臉上神情,沒發生任何改變,只冷冷哼了一下。
但就是這冷冷一哼,所有人都感受到一股刺骨的寒意。
直到這一刻,孫駝子彷彿又變成了一個普通的店家。
他像是被嚇傻了,怔怔回答道:“沒有。”
葉鋒笑道:“那你佩服不佩服我?”
聽到這孩子氣的問話,孫駝子哭笑不得。
他不得不佩服,他只有點頭。
葉鋒忽地擺了擺手,話鋒一轉道:“你們該幹嘛幹嘛,我就是看氣氛太壓抑,所以想暖下場。你們看,現在是不是好了許多?”
這下輪到所有人哭笑不得了。
氣氛,似乎並沒有好很多,似乎更壓抑了。
上官飛嘴角掛著冷意。緩緩走進小店,冰冷的目光在段開山等六人身上一掃,這先前還自信心爆棚的六人,腿彷彿都被嚇軟了。
緊接著。上官飛從懷中拿出六枚黃銅鑄造的制錢,依次放在段開山六人的頭頂。
六個人彷彿成了木頭,眼睜睜看著上官飛將銅錢放在自己頭頂,屁都不敢放。
上官飛還有幾枚銅錢,拿在手中“叮叮噹噹”搖著,又走上趴在桌子上的醉鬼,隨手將他拋起。
噗通一下,醉鬼掉在桌子上,磕得著實不輕,他卻仍呼呼大睡。
西門柔冷冷道:“別人都說一醉解千愁。我看還真不錯,喝醉了的人倒真比清醒的佔便宜。”
葉鋒嘴角微微抽搐,這表演,真捨得!
上官飛仍不理他,轉身走向葉鋒這一桌。
天機老人的表演開始。他真像一個喝醉了酒,有些大舌頭的老頭子,口齒不清道:“小郎君可是要喝酒?不必客氣,請隨意坐。”
上官飛右手一抖,桌子上一碟花生米,猛地躍起,暴雨般射向天機老人。
須臾之間。天機老人似沒反應過來一般,花生米已快擊在他臉,他雙目才慵懶睜大。
上官飛右袖又猛地一擺,順勢一抖,哐當幾聲輕響,那些花生米又重新回到了盤子裡。
葉鋒、孫小紅同時鼓掌。同時誇讚道:“好戲法!原來你竟是個變戲法的!”
孫小紅瞪葉鋒一眼,又衝上官飛笑道:“你變戲法真好看,再給我變一回好不好?”
明明是一門極高明的內功的手法,卻被倆不識貨的,錯認為是變戲法的。這可真叫人哭笑不得。
上官飛嘴角彎起,微微搖了搖頭,也不在意。
西門柔冷笑道:“這戲法,我勸小姑娘還是少看為妙?”
孫小紅瞪眼問道:“為什麼?”
西門柔道:“因為這戲法要人命,你祖孫若是會武功,此刻便人頭不保。就算暫時保住,以後也終將不保。”
孫小紅似被嚇住,害怕地拍了拍胸口,不再追問。
上官飛轉過臉,掃了一眼斬龍劍,冰冷的雙目,便多了一絲笑意,就似那斬龍劍已成了他囊中之物,抬起頭,終於對上了葉鋒。
葉鋒趕忙將一碟花生米推過去,道:“你是不是也要給我變戲法,快變快變,錢我有的是!”
除了天機老人祖孫,所有人啞然失笑,即便臉上沒笑的,心底也笑了出來,皆暗暗感嘆道:敢情還真是個什麼都不懂的富家公子哥兒!
上官飛終於說出了第一句話,語氣仍舊冰冷:“我勸你最好記著,在沒搞清楚狀況之前,千萬莫要隨便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