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身體也不知是因為憤怒還是惶恐,亦或者兩者都有,皆是顫抖連連。
反倒是苗若蘭,姑娘家家,卻淡定自若,頗有乃父風采。
寶樹猛地一瞪平阿四,使出擒拿手,已拿住了平阿四的左臂。平阿四隻冷冷一笑,絲毫沒將生死放在心上。
曹雲奇怒喝一聲:“你找死!”身子向前一躍,連出兩記長拳,擊在平阿四胸口。平阿四悶哼一聲,吐了兩口鮮血,卻仍冷冷笑著,夷然不懼。
苗若蘭道:“曹大爺、寶樹大師,你們不能傷他。”
曹雲奇怒道:“他如此狠毒,還有什麼不能傷他?!”
苗若蘭輕嘆一口氣,道:“為了給胡大俠報仇,他連自己的性命也捨得不要,如此忠心耿耿的義士,哪裡去找?!”
話語之間,已隱隱暗責寶樹等人當年行為卑鄙。
頓了頓,苗若蘭又道:“曹大爺、寶樹大師,先前我也說過,他既然抱著我爹爹的名號,那就誰也不準傷他!”
她手無縛雞之力,但說出的話,卻自有一股威嚴氣勢。聽得眾人怔怔呆住。
寶樹道:“可是他害得我們全都斃命山上了?”
苗若蘭道:“死活是一回事,但說過的話,卻是另一回事。既然我說了,只要他一五一十說出真相,那就保他安全。無論他做了何事,總也不能傷他。”
她語氣仍是心平氣和。但眾人聽在耳中,卻徒生豪邁之感。
諸人緊跟著又是一呆。
苗若蘭繼續道:“再者說了,我爹爹一定會上來找我的。”
平阿四冷然道:“苗大爺打遍天下無敵手,但他打的是凡人。卻無論如何也奈何不了這萬丈高峰!”
苗若蘭搖了搖頭,沒再說話。
眾人這時,心中卻徹底慌了。只覺平阿四所言極是,無論如何,凡人也決計奈何不了這萬丈高峰的。
便在這時,一個尖銳的聲音忽然傳來:“巾幗不讓鬚眉,不愧是‘打遍天下無敵手’苗人鳳之女!”
田青文驚呼一聲:“爹爹!”
一個身材挺拔、膚色白淨的男人,自後院緩緩走了出來,不是田歸農還是誰?!
緊隨田歸農身後,又走出九個人。
眾人心頭都是一驚。全都震撼地瞪大眼睛。
只因那九人之中,領頭的便是大內高手、御前侍衛首領賽總管,當今滿州第一高手,乾隆帝面前最紅的武士。還有一人,也是滿族人。正是當年跟張召重、白振兩人聯手對付葉鋒的海蘭弼。
餘下七人,又有青藏派玄冥子、崑崙山靈清居士、無極門蔣老拳師等人。這些人,不是哪一派掌門、名宿,就是什麼幫會總舵主、鏢局的總鏢頭,沒一個不是成名已久的武林好手。
廳中諸人心驚膽顫,誰也不知他們出現在這裡是為了什麼。
劉元鶴身為大內侍衛,體制中人。趕緊走上前去,跟賽總管請禮。
賽總管只淡淡哼了一聲,非但沒有還禮,更連答話都沒答。很是倨傲。
田歸農怨毒地盯著平阿四,咬牙道:“這麼多年過去了,沒想到你這小畜生還沒死?!”
平阿四笑道:“回田相公話。小的跟你問好,謝謝你當年卸掉我一條臂膀。後來我聽說一位金蛇少俠,橫空出世,去了田相公的勢,現今再瞧田相公。看來那傳言是真。這可真是報應不爽,皆大歡喜啊。小的不太會說話,田相公請一定不要怪罪。”
眾人一聽“金蛇少俠”四個字,全都臉色大變,尤其是親眼見過葉鋒囂張跋扈的。
而餘下那些,即便未曾見過葉鋒,也不會太陌生。金蛇劍客誅殺貪官汙吏,名噪一時。後以一人之力,攪亂天下掌門人大會,更於重重保護之中,一舉誅殺福康安。轟傳天下。乾隆隨即下達全國通緝令,畫像從一品大員下傳至街角乞丐,更起到推波助瀾的作用。
至此,“金蛇劍客”之名,無人不知,無人不曉。
田歸農雙眼立即充血,怒道:“你竟還敢跟我提那小子?!曹雲奇,給我一劍斬了他!”
曹雲奇愣了一下。
平阿四不屑冷笑道:“田相公你自己丟人,我為什麼不不敢提?!要殺便讓你給殺了就是,小的膽敢上來,就沒打算活著下去了!”
田歸農怒喝道:“曹雲奇,你還不動手?!”
曹雲奇應了一聲,拿刀緩緩走向平阿四。
苗若蘭秀眉微蹙起,不悅道:“田伯伯,侄女已經將話說得很清楚了,難道你非得逼我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