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上突然出了一位少年英雄,修為之高,堪稱是震鑠古今,當世無二。更奇譎鬼魅的是,江湖之事,無論何等隱秘,也全都瞞不過他的雙眼,世人稱之‘仙魔’。老夫原本不信,但現下親身體會,親眼所見,卻不得不信。”
“葉鋒葉仙魔……了不起,當真了不起!”
葉鋒微微一笑道:“過獎。”
黑衣人“嘿嘿”一笑,豪邁道:“何止何止,他不僅前知三十年,說不定還後知三十年,掐指預算未來,更是輕而易舉,不在話下。”
他所說,顯然便是葉鋒搶先一步,阻止他殺喬三槐夫婦、玄苦大師等事。
正在此時,忽聽一聲長嘆傳來:“阿彌陀佛,善哉善哉!原來尊駕便是當日襲擊貧僧之人,幸會幸會。”說話者,自然便是玄苦大師。
黑衣人虎目閃過一道寒光,冷冷哼了一聲,道:“當日我本欲殺你,可卻被這小子給阻止了,以後想要再殺,你們卻已起了警惕之心,再難得手,真是可惜!”
群雄莫不疑惑,心底均在想,此人究竟是誰,竟膽敢與少林為敵?
少林寺群情憤湧,莫不怒視黑衣人,就連蕭峰也是驀地一呆,拱手問道:“敢問尊駕究竟是誰?又為何要殺我恩師?你曾救我蕭峰性命,蕭某並非不知感恩圖報之人,但事情既然涉及恩師,蕭某卻不得不管。”
黑衣人冷冷掃了玄苦一眼,冷笑道:“嘿嘿,恩師、恩師……”
玄苦雙手合十,道:“阿彌陀佛,貧僧心中極是疑惑,尊駕究竟是誰,貧僧又有什麼得罪之處,煩請尊駕告知。若是貧僧當真犯下不可饒恕之罪,不需尊駕動手,貧僧自行動手,了卻這一段恩怨便是。”
黑衣人看向玄慈,冷冷譏笑道:“玄慈方丈,你這師弟人品修養,可不知強了你多少倍。依我看,你這方丈做了十幾年,人品卻萬萬難以當此大任,哼!”
玄慈臉上閃過一絲苦痛之色,長嘆一聲,合十道:“阿彌陀佛。”
群僧聽他出言不遜,居然敢汙衊本寺方丈,頓時大聲叫罵起來。
那黑衣人冷哼一聲,長嘯一聲,道:“我究竟是誰,老子究竟是誰,你們想知道,老子還想知道!我能告訴你們我是誰,但又有誰能告訴我,老子究竟是誰?!”
語氣之中,充滿了淒涼、蕭索,眾人聞之,心中不由泛起陣陣悽楚。
一個人苦心孤詣,三十餘年,胸中所藏皆是仇恨,那一定也很不好受。
葉鋒輕嘆一聲,轉過頭,衝蕭峰笑了笑,道:“今日無論你想問什麼,我都會告訴你。除此之外,還要送你兩件禮物,你一定會喜歡。你爹爹名叫蕭遠山,早在杏子林中,我已告訴了你。三十年前,你一家人在雁門關外中了伏擊,你爹爹跳下懸崖,卻因一株樹枝,並未死去。所以……這第一件禮物,便將你爹爹送還於你。”
蕭峰虎軀一震,眼中驀地湧起狂喜之色,失聲道:“什麼?!你……你沒有騙我?!”
阿朱更是喜極而泣,直接淚流滿面,口中道:“蕭大哥……太好了,蕭大哥……”
現場諸人,她比任何人都知曉葉鋒的神通,也更明白葉鋒,心中自然而然生了一個念頭:“他說什麼,那便一定是什麼,斷然無假!”
葉鋒轉向那黑衣人,道:“蕭大俠,你覺得呢?”
那黑衣人仰天大笑一聲:“不錯,老夫便是蕭遠山!仙魔之名,當真名不虛傳!”大手一扯,面上黑布已被扯下,只見他方面大耳,虯髯叢生,約莫六十來歲。
有人“咦”的叫了一聲,但見蕭遠山、蕭峰兩人,大眼大耳,臉上輪廓更是一般。
蕭峰情難自禁,搶步上前,拜伏在地,顫聲叫道:“你……你是我爹爹……”
蕭遠山哈哈一笑,左手一提,拉起蕭峰,道:“好孩子,好孩兒,我正是你的爹爹。咱爺兒倆一般的身形相貌,不用記認,誰都知道我是你的老子。”
他一伸手,拉開胸前衣襟,胸口赫然是一個刺花狼頭。
蕭峰同時扯開自己衣襟,也現出一個張口露牙、青鬱郁的狼頭。
兩人同時仰頭,長嘯一聲,聲若狂風怒號,遠遠傳出,只震得山谷鳴響,雖只兩人,聲勢之隆,卻不遜於千軍萬馬。
數千豪傑聽在耳中,盡感不寒而慄,臉色俱是為之一變,均想:“此番若再要誅殺蕭峰,那卻當真是千難萬難了。”
葉鋒眼眶微熱,不知怎的,心頭一熱,感慨莫名。
世上悲慘的事已經太多,倘若能美好,還是順手將其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