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現在，這已經是杜絕天都城外的賤民隨便進入城市最好的保障了。

很多本地人，終生都沒出過天都城，有的出去過一次，嚇得不輕，地那麼髒、水那麼不衛生、上個廁所竟然沒有紙擦屁股，當然也有其他法子，但太貴了，消費不起啊，還那麼危險。

天都城的人有天都城的驕傲，出去了以後，這種驕傲就更根深蒂固了。

現在這裡是一環，十餘年前，無數人開始往這裡湧，人數突然增大後，在這個環形十丈圍牆外二十里，又有第二個圓形圍牆開始建造，到現在第三個環出現，輻射的面積，已經達到了百里。

張小凡再一次被震撼到了。

“小凡哥哥、雪琪姐姐，你們來了。”一個清脆的聲音突然響起，卻是小環，她還是十七八歲的模樣，也不知週一仙究竟在她身上做了什麼，明明不是修道者的她，居然也如那些飛天遁地的修道者一樣，長生不老。

張小凡、陸雪琪跟小環打了個招呼，野狗忠心耿耿跟在小環身後，再跟著，週一仙、金瓶兒也出現了。

“先生什麼時候出關？”張小凡問道。

“大概還有兩個時辰吧，我先帶你們好好逛一逛天都城，然後再一起過去好了。”

野狗臉立即變了，有些苦澀，更有些苦逼。

週一仙大叫道：“搞什麼搞什麼，你不要告訴我，你又準備逛街買衣服了，要去你去，爺爺可不去。”說罷，氣沖沖就走了，顯然是深受其害。

小環衝週一仙吐了吐舌頭，“不去就不去，一定要說那麼大聲。”

四下，歡笑聲起。

……

……

離開繁華的天都城，來到狐岐山，數十年前，當四靈血陣大成時，這裡便已經坍塌，再之後，葉鋒修葺了一番，恢復了狐岐山本來面貌，但就在一個不為人知的隱秘入口，地底深處坐落著鬼王宗殘存的地下王國。

這裡，既成了碧瑤寄託感情的地方，同時也成了葉鋒修煉，往前更踏一步的地方。

葉鋒現今就在那裡，半年前，他仰望天空，心中忽然一動，鬼谷留下的生死劫，再度來襲，於是他暫別家人，來到狐岐地底，開始了閉關枯坐。

歷經生死劫中，他更如歷經的眾多世界一樣，堪破了最重要的一個關卡：百萬意志！

就在狐岐山不遠，突然傳來一個銀鈴般的笑聲：“娘，你小時候是不是就在這裡度過的。”

“當然啦，狐岐山可是你孃的故鄉，孃親不在這裡，還能在哪裡？你看那個地方，數十年前，那裡有一棵參天桑葚樹，到了結果的時候，我每次都要吃得滿嘴流紅，把身上都染了個色。還有那裡……”

兩個綠衫少女出現，年齡上並無多大區別，只是左側的少女有著女人特有的成熟風韻，她身旁的少女，天真爛漫，洋溢著勃勃的朝氣。

這便是碧瑤以及她和葉鋒的女兒果果了。

兩女後邊還跟了幾個人，都是老熟人了，週一仙、金瓶兒、小環、野狗道人。數十年過去，週一仙還是原來那般模樣，就好像一點沒變老，其他人也差不多。

果果道：“那後來發生了什麼事？狐岐山怎麼不在啦，爺爺去哪兒啦？怎麼從來沒聽你提過？”

碧瑤神情微微一怔，吸了吸氣，心下突然一陣苦澀。等她醒過來時，已經是數年之後，那時鬼王已被張小凡所殺，該怨別人，正邪廝殺，原本就該如此，更何況跟葉鋒在一起後，她明白了許多事，也知道因為鬼王，死了許多人，許多修道人士，更多、更多的還是普通人。

事情已經發生，再論誰對誰錯已經沒有意義，她能做的，只是抓好當下罷了。

碧瑤深深吸了口氣，摸了摸果果的腦袋，笑著道：“好，那我們就一邊等你爹爹出關，一邊給你好好講一下爺爺的故事好了……”

果果卻趕忙搖頭道：“不聽啦，不聽啦。娘你不開心，那就不要說啦。”

“乖孩子。不過，該面對的，總是要面對的。與其讓別人說給你聽，倒不如娘來說。”

“嗯。”

“你爺爺啊，他是一位大梟雄，鬼王宗的故事已經告訴過你了，你爺爺便是鬼王宗歷代鬼王最出類拔萃的那個……”

紅日餘暉透射在斜斜的山坡上，有微風拂過，吹動了兩人的衣袂，更吹得碧瑤手腕鈴鐺發出清脆悅耳的聲響。

兩人坐在青草山坡上，伴隨這輕風，伴隨著清脆悅耳的鈴鐺聲，一個認真講故事，一個認真聽故事。

狐岐山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