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銀綢上繡的圖案是鳳凰?”雖然看不清楚,但是想想應該沒猜錯。
“呵呵,不錯。銀綢也稱鳳幡,風俗中喻作清鳳的引路神幡而用。”整個人被輕柔的擁在懷裡,手毫無阻礙的掠進裹在我身上的雪戎,落在我的腿上。另一隻手,則輕鬆卻又霸道的緊箍在腰,不留絲毫空隙。雖然沒有知覺,但我知道,落在腿上的手,定是輕柔的按摩著……
緊貼的身體,讓我清晰的感覺到灝身上的溫度,還有,那近在頸間的呼吸……
心,跳的有些快……
“灝,那……清鳳,是什麼?”不會真是鳳凰吧?雖然已經沒有什麼是不可能發生的了,但龍和鳳畢竟算是傳說中的生物。
“千百年來,各國都流傳著清鳳的傳說,曦瀾也不例外。”
“清鳳?”可是,那些河岸上的綢錦不都是銀色的?
“小腦袋又在胡思亂想了?”寵溺的揉揉我的鼻子,“傳說清鳳的額角有一銀色鳳紋,所以百姓又以銀鳳稱之。”
原來是這樣。前世,鳳凰與龍一樣,是傳說中九天神獸。只是在這裡,倒是第一次聽到鳳凰這個詞。
“鳳凰是什麼樣子的?是不是很美?”不知道和我印象中一不一樣。
“皇為冠,身飛雪,形如翼鳥,頸環七色神羽。九……”略微一頓。
“什麼?九尾?”那不是狐狸嗎?
無奈的嘆了口氣,“是九翎。清鳳的尾羽有九翎,傳說,能使天地萬物失色。”像是想到什麼,略微一頓,“清鳳出,九翎現,冠羽吟,澤蒼生,萬靈蘇,天下歸。”
嗯?這就是所謂的迷信?可是灝的臉色……竟然是從來沒有過的凝重。
手,慢慢的溜進灝的衣襟,找到最暖的地方才滿意的停下,蹭蹭腦袋。
真是的,這麼霸道冷酷,不把任何人事放在眼裡的帝灝,居然會在意一句小小的傳說。
“灝,這是什麼地方?”雖然我知道現在是在一處閣樓上,不過,古人不都喜歡取名嗎,這樓也該不例外。當然,不否認是故意想轉移話題。
“望江樓。”
望江樓?還真名副其實。指指竹簾上掛的白紙黑字,“那些……”
“不過是無聊之人的胡圖亂鴉,不看也罷。”未曾抬頭的低聲冷哼道。
呵呵,也是,這世上,大概沒有什麼能入灝的眼吧。不過,這樓的名字,倒讓我想起了一副對聯。
閉著眼,懶懶的問:“灝,這兒有紙筆嗎?”
頗為訝然的挑挑眉,隨即輕笑道:“夜兒有興趣?這倒難得,還從未見過你動筆。”
什麼嘛,聽他的語氣倒像是看小孩兒鬧脾氣。堵氣的不理他,就當沒聽到,直到他的笑聲傳入耳。
“好了,你要的紙筆都有。這望江樓因地勢之故,平日裡都是那些書儒吟詩作畫附庸風雅的地方,所以文房四寶都有準備。”說著,抱起我,在一張桌案前停下。動作嫻熟優雅的鋪開宣紙,執起擱在一旁的硯石,不輕不慢的磨轉著。
一時移不開眼,就這麼愣愣的看著灝的動作,舉手投足之間,身上獨有的氣勢就這麼不經意的流露出來。他的臉上,少了凍人的冰寒,少了寵溺的淡笑,眼裡的深邃似乎盡攬天下風華,讓人心甘情願的沉淪。恍惚之間,竟然,又將他們的臉重疊……
慌亂地收斂心神,靠在灝的懷裡,眼神落在桌案的宣紙上。
紙是一般的白色宣紙,不是純白的那種,微微泛些沉黃,紙緣是金色的邊鐫,偶爾折射些許閃光,卻並不顯得突兀。
微仰頭,對上那雙冷邃含笑的黑眸,心,忽然就平靜了,靜的,暖暖的。會心一笑,接過擱在手邊,已然沾好了墨的壕筆,身子稍向前微傾。依著的胸膛卻不曾離開。執筆的手,在宣紙上慢慢寫轉。
望江樓,望江流,望江樓上望江流,江樓千古江流千古。
千古江樓千古月,只是,江月依然,這樓,卻又經得起幾翻風雨?而人呢?短短生死,不過百年,又能留下什麼痕跡?物事人非,是亙古不變的律……
去年元夜時,花市燈如晝,月上柳梢頭,人約黃昏後。今年元夜時,月與燈依舊,不見去年人……
腰上的手一緊,只覺身後人的呼吸一窒,埋在頸間深深的吸了口氣,才低沉的道:“江水荏苒,不過區區千年。而我們,夜兒,我們有的是千千萬萬個千年!答應我,答應我夜兒,不許胡思亂想。至於未央閣的事,乖乖等我的訊息,嗯?”
隨意擱下手中的筆,縮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