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雪辰的眸子眯成了一條線,忍不住罵道:“該死的狗賊,仗著天高皇帝遠,居然做下了這等惡事!”“我們剛進來的時候,也是天天在咒罵他,可是時間長了,連罵都懶得罵了,心裡的那口怨氣就這樣集著,卻又知道哪怕哪天真的怨死了,那狗官也不會受到懲罰!”旁邊的牢裡一個鬚髮皆白的老者道。夜之初怒道:“靠,你們是豆腐嗎?這麼多人不會反抗嗎?就任由他這樣關在這裡?”“反抗?拿什麼反抗?”旁邊另一箇中年人道:“原宿縣裡他有幾千個有官差,就是為了對付我們的,一年強丁村的百姓集體抗議他私徵稅收,結果一個村子裡的男男女女幾乎全部被他們殺光,從那之後,誰還敢反抗?”農民起義的事情是有的,但要大規模的暴動確實極難,尋常的百姓被欺負了,大多的時候都是選擇將血水往肚子裡咽,除非那日子實在是過不下去了,生命被嚴重威脅才會奮起而搏。夜之初咬著牙道:“媽的,老子這一次不把這王八蛋給宰了老子就不是夜之初!”牢裡的人有些好笑道:“你一個弱質女子想對付他?當真是好笑至極,我看你們還是先想辦法自保吧!否則只怕不是死在棍棒下,就是一輩子呆在這裡休想再出去!”夜之初騰的站起來道:“就是因為有了你們這些任他搓圓捏扁的人,所以才會讓他如此囂張!如果你們最初想的不是明哲保身,而是奮起反抗的話,又豈會憑由那個貪官如此胡來!”眾人聽她說的有道理,卻一個個都只是冷笑連連的道:“說的那麼輕巧,等你在這裡住上十天半個月你就知道了!”夜之初只覺得那些百姓實在是愚不可及,她忍不住怒罵道:“媽的,你們怕淮南府的人不給你們伸冤,那這幾年一直有水災,那些賑災大使過來了,你們為何不去攔轎伸冤?”“你以為這是在唱戲阿!”一箇中年男子滿臉不屑的道:“那些情景在戲裡面是經常出現,可是現實生活中卻是不可能的事情!那些賑災大使若是心存體恤百姓之心也便罷了,若是和狗縣令一樣貪贓枉法之人,去攔他們的轎子無異於自尋死路!去年的那個賑災大使,便是和狗縣令是一路的,有人親眼看著他收了狂狗縣令一萬兩銀子,這年頭,有錢能使鬼推磨,又還有誰能在意百姓的死活。今年就更誇張了,聽說皇上派了一個傻子來賑災,傻子知道個什麼,還不是一樣任由那狗縣令擺佈!”夜之初看了一眼燕雪辰,燕雪辰的臉色一陣紅一陣白,紅了又白,白了又紅,就是不知道是白好還是紅好。她冷笑道:“你們這一次還當真就是錯了,賑災大使是個傻子,賑災大使的夫人可不是傻子,操他大爺的,有錢能使鬼推磨,老子這一次就要把他給磨成白麵粉!”“我看你還是省點力氣吧,就算你是皇親國戚,到了這原宿縣也沒有你發言的地方,狗縣令除了有幾千個士兵之外,還和不遠處的飛來山的眾匪是一路的,真把他惹急了,只怕會把你們剁成十八塊扔到淮水裡去餵魚!”一個青年男子在旁勸道。夜之初的眼睛眨了眨道:“若是能有一個機會,讓你們沉冤昭雪,你們願不願意上堂作證?”“如果真有這樣的機會,我們這牢裡所有的人都可以上堂作證,只是還有這個機會嗎?”一個老者長嘆道。“有的!”燕雪辰在旁冷著聲道:“這個機會馬上就會到!”他眯著眼睛站在那裡,眼裡沒有一絲殺氣,卻讓人打從心底發寒。門外傳來官員的吼道:“大半夜不睡覺,吵死人了,你們是不是想找死啊!”這一聲端的是又狠又厲,還威風八面,只是下一刻,一雙手便扼在了他的脖子上道:“去,把舒公子叫來,老子要見他!”夜之初見到燕雪辰的舉動,頓時嚇了一大跳,乖乖,他也太猛了吧,那官差離兩人被關的地方足有五十步之遠,中間還隔著一間牢門的門,他居然就這樣穿過去了,那牢房的門是豆腐做的嗎?他會輕功水上漂嗎?她驚愕之餘伸手去摸那牢房的門板,門板堅硬如鐵,她忍不住嚥了咽口水,他們兩兄弟都是超級生猛級的,那天燕雨辰殺了那麼多人身上不沾一滴鮮血,今天燕雪辰穿牢而出如同空氣。她想回想起他身上散發出來的怒氣,心裡不禁對他的認知有了些許改變,他發起怒來不會很可怕吧!牢房裡的一眾犯人見到眼前的情景只驚的下巴都快掉了出來,俱都傻傻的看著那些破毀的牢門,然後再以崇拜的目光看著夜之初,夜之初微笑道:“大家不必驚愕,只是拴著繩子的猛獸出籠了罷了!”眾人望著她的目光裡崇拜的意味更濃了些,她虛榮心升起,一邊朝眾人擺著手一邊露出自認為極為優雅的笑容邁著碎步走了出去。那被燕雪辰有掐關脖子的官差更是嚇得不輕,不僅僅是因為他突然出現,還有他周身瀰漫著的王者之氣,他兩條腿一時站不穩,身體就要往後倒去。燕雪辰眸子微微一眯,眼底閃過一絲不悅,夜之初在旁勸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