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之初摸了摸燕雪辰的臉,只覺得他燒的更加厲害了,她心裡著急,卻又不諳醫術,知道他是陳年舊疾,她的身上又沒有藥,只好拿起衣裳浸溼然後攤放在他的額頭上,可是這種物理降溫的法子實在是不怎麼樣,他的身上越來越燙。夜之初想哭,望著已經烤熟了的熊掌居然吃不下去了,她坐在他的身邊道:“燕雪辰,你可千萬不要死啊,你若是死了,以後誰陪我吵架?”夜之初的心裡只覺得堵得慌,想起往日裡他那副生龍活虎的樣子,再看看他此時病成這樣的樣子,她忍不住悠悠的嘆了一口氣,想起那一日他寫給她休書時的樣子,他說他最多隻能再活三年,她知道他身體裡有病,他的話說的終是讓她有些不信,他那副樣子擺明了能活到七八十歲,又怎麼可能只能再活三年?想玩她,她就陪他玩下去,以前他惹她生氣的時候,她甚至還曾咒他早死早超生。可是看到他此時奄奄一息的樣子,她又覺得自己的想法太過惡毒,又捨不得他就此死去。兩人若是沒有那份夫妻的名份,他們應該會成為極好的朋友。她以前甚至也曾問過自己,若是她的心裡沒有愛上燕雨辰,她會不會愛上他?答案是會的,畢竟兩人有著太多的相似,她覺得和他在一起的日子大多是開心的,嬉笑怒罵無需掩藏,在他的面前,除了她臉上那些亂七八糟的東西,她覺得什麼都是最真的。而和燕雨辰在一起的時候,因為她愛他,因為他對感情的隱忍,因為他冰冷的性情,她有時候是有些顧慮的,怕真的惹惱了他以後都不再理她。可是她現在都沒有惹惱他,他卻已經不再理她了。她的愛情之路需要這麼苦悶嗎?夜之初長長的嘆了一口氣,心裡不禁有些地落寞,那顆平日裡總是張牙舞爪的心無端的升起了濃濃的無可奈何。在這片寂靜的林子裡,她突然感覺到了人生的悲涼和無助。淚水不自覺的從她的眼眶裡溢了出來,她伸手一把抹淨,卻聽得燕雪辰口齒不清的道:“水,水……”她站起身來,拿著一件手帕朝河邊走去,看到那隻已被她蹂躪的不成樣子的黑熊,心裡頓時有了主意,她拿起劍將那熊肚子刨開,然後小心翼翼的取出熊膽,緊接著再將手帕溼了水,然後一隻手拿著熊膽,另一隻手拿著水淋淋的手帕走到燕雪辰的身邊,小心的將他扶起,再小心的將他的嘴巴撬開,然後將熊膽給扔到他的嘴裡,緊接又拿著手帕往他的嘴裡灌水。水喝下了,熊膽太大,還卡在他的嘴裡。她心裡一急,也顧不得他是不是病人,伸手重重的一敲他的後背,熊膽便順著食道滑進了他的胃裡。他輕輕的咳嗽了一聲,卻還是沒有醒來,卻還在低聲喊:“水……水……”夜之初無奈,只得又用手帕去給他打水,如此幾個回合之後,他終於不再喊著要喝水了。而她又累又餓,原本滿肚子的愁思因為身體上的不舒服盡數跑到了九霄雲外,她大口大口的將那隻熊掌給啃了個精光。約莫過了半個時辰之後,她再去摸燕雪辰的臉,卻發現他的燒竟退了!她頓時大喜,忙又喂他喝了些水。而此時天已大黑,濃密的林子在夜間幻化成了妖魔怪獸,耳畔不時傳來了野獸的聲音,她的膽子原本就不算太大,此時聽到那樣的聲音,心裡不禁害怕的緊,想去摟著燕雪辰壯膽子,而他的身上卻披著那張熊皮,她是反著給他穿上的,有毛的一面貼著他的身邊,靠著外面的一面滿是鮮血,她實在嫌太過噁心,無論如何也不願摟著他睡。於是她強自支撐著,將火燒的旺旺的,等到天快明的時候,她終是扛不住了,也不去管外面有什麼樣的危險,眼睛一閉便倚在一棵大樹上睡了過去。也不知睡了多久,一直覺得有一雙眼睛在看她,她想起昨日的那隻大熊,頓時從夢中醒來,一睜開眼就看到了燕雪辰那張放大的俊顏,她一驚,欲站起來,頭卻重重的撞上了他的頭。燕雪辰皺著眉道:“我有那麼嚇人嗎?”“大清早的,靠我那麼近做什麼?”夜之初也沒好氣的道。“想仔細看看那個將熊皮割下來蓋在我身上的那個天才睡著的時候是什麼樣子。”燕雪辰的嘴角微微一勾:“怎麼樣?穿著我的衣裳感覺很舒服吧!”夜之初愣了一下後道:“比穿野獸的皮舒服。”燕雪辰淺淺一笑,夜之初看清他的樣子後也想笑,只見他高大的身體盡裹在那張熊皮裡,他整個人看起來有些滑稽可笑,她忍不住問道:“你醒過來多久呢?”“有一會了。”燕雪辰緩緩的道:“我想穿回自己的衣裳,可是卻發現某人穿了我的衣裳,我也想將就的先把你的衣裳穿上,可是我發現了很嚴重的問題,那就死你的衣裳都太小,我根本就沒有辦法穿。”說罷,他的嘴角含著一抹淺淺的笑,那眸子賊亮賊亮,有了一抹和往日不同的光華。夜之初原本想等自己的衣裳幹了之後再換上的,可是昨天晚上,光顧著害怕,竟將這件事情給忘了,她撇了撇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