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殺了子柏風,能解一時之憂,但是他自己一個人怎麼去救府君,怎麼去解救蒙城於水火呢?
不能,他沒有這個能力。
該怎麼辦?怎麼辦?
不只是落千山在苦思這個問題,子柏風也在冥思苦想。
他抱著小石頭走了一段路,來到了停靠在附近的雲舟之上,把小石頭放下來,算盤、兩隻小狗和白狐也都跟著上前,子柏風這才有時間對一算盤一狐兩犬道謝。
用的是完全對人的禮節,認認真真道謝。
特別是白狐,若不是它,恐怕小石頭真的會被非間子殺了。
“你要帶著小石頭?”落千山問。
“不,我送他去個安全的地方。”
蒙城和下燕村現在都不安全了,但是今天早上,子柏風和落千山他們剛剛去了另外一個村子。
燕老五在那裡!
此時此刻,不知道為什麼,子柏風覺得,還有一個可以信任,可以依靠的人,可以放心把後背交給他的人真好。不在乎實力,不在乎強弱,僅僅是有這樣一個人,就已經可以讓人安心了。
而燕老五,就是這樣一個人。
雲舟再次啟程,直奔燕村,子柏風從座位下面取出了藥箱繃帶、文房四寶,密密麻麻地在繃帶上書寫上了愈字,細細纏在小石頭的胸口。
兩個人當初出發時,備齊了各種物資,此時便都派上了用場。
幫小石頭處理完,小石頭在子柏風的懷裡抽噎著,胸口悶悶的,一陣陣鈍痛。
子柏風又安撫了他幾句,又一一幫助白狐和兩隻小狗療傷,療完傷之後,子柏風還沒罷休,而是再次運起了養妖訣。
養妖訣已經進階到了第二階陰陽生。
正如同第一訣一元化對第一階墨痕中的妖怪有翻天覆地的靈妙,第二階陰陽生對第二階點頑石的妖怪也有著極大的效用。
子柏風伸出一指,在白狐的面前虛空處,運筆寫,朗聲吟:
“白狐向月號山風,秋寒掃雲留碧空。
玉煙青溼白如幢,銀灣曉轉流天東。
溪汀眠鷺夢徵鴻,輕漣不語細遊溶。
層岫回岑復疊龍,苦篁對客吟歌筒。“
不論見幾次,落千山都覺得很神奇。
一是子柏風總是能夠記住這些稀奇古怪的詩文,聽起來怪好聽的,但是一句也聽不懂。
另外一種,就是這奇怪的詩文,所能夠產生的效用了。
當初子柏風對束月劍所做的一切,已經足夠神奇,但是和此時一比,卻又相差甚遠。
隨著詩句的唸誦,白狐的身邊漸漸升起了盤旋的怪風,而云隨風動,風剛起,雲就來,淡淡的雲紋掩映在白狐的皮毛之上,皮毛隨風而動,便是雲彩隨風而動。
風吹雲動,雲紋之下,竟然又出現了山水之紋,那雪白的狐狸之身,竟然就像是突然之間有了天地萬物,無盡生靈。而云紋之上,也出現了日月星辰,飛鳥走獸……
唸誦詩句時,子柏風所想的,卻是當初他剛剛得到那青瓷片時,所見過的轉瞬千年,一念萬世。
這世界上,有幸能夠見到這般場景的,又有幾人?
恐怕就只有子柏風一人罷了。
而這本就來自青瓷片的感悟,再加上養妖訣的配合,以及前輩詩人妙絕人寰的詩句,三者融合,所產生的效果,卻比煉製束月劍時要更神奇。
白狐眯著眼睛,顯然非常舒服,來自養妖訣的靈氣與靈性瀰漫在它的全身,讓她有了一種和之前完全不同的感覺。白狐眯著眼睛,顯然非常舒服。一道道的光芒在子柏風和白狐之間流轉著,風雲動、星月明,山巒河溪皆歡鳴。
但是子柏風的野心太大了,一次所灌輸的靈性與靈氣,超出了白狐所能容納和理解的極限,它眯起了眼睛,就像是吃飽了在消食一般,全身顫抖著,盡力消化著子柏風所賦予的力量。
但是最終,大多的靈氣還是散失而去了,就只剩下風與雲還被它留在身上。
風被縮在毛髮之中,白狐雪白的長毛無風自動,在它的毛髮與毛髮之間,有數不清看不到的風在嬉笑著,旋轉著,發出了嗚嗚的聲音,就像是山嵐吹動了松濤,這風讓白狐身上的毛髮似乎都活了起來,歡呼著,雀躍著。
雲則懸浮在白狐的身邊,一團團,一簇簇,就像是畫在空中的雲紋,半透明的,卻發著濛濛的光芒。
白狐的身後,在尾部的一左一右,竟然又有什麼東西長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