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吹自擂,但如今再一細想,卻覺得那只是幼稚。尤其是人世間許多禮法的確繁冗,但許多基本禮節卻是必須的,那是人與人之間互相尊重的表現。
他終於明白為何單美仙,蕭琲那樣飽覽世情的人最多也只是告誡他一句過猶不及了,因為單美仙二女深深瞭解元越澤的性子,亦比誰都清楚:真正能改變他的,只有他自己。
心境上猛然間做出突破,元越澤察覺到心靈上無比的舒泰。
尚秀芳瞪大美目,呆呆地望著身前的元越澤,此時的元越澤雙眼緊閉,但其身形看在尚秀芳眼中,卻逐漸的模糊起來,彷彿就要消失了一樣,只教尚秀芳覺得不可思議,於是下意識地舉起的寬鬆的衣袖,將冰肌玉骨,滑如凝脂,白似霜雪般的玉手從中探出,摸上元越澤的胳膊。
被尚秀芳的觸控碰醒,元越澤回過神來,望向尚秀芳,歉然一笑道:“剛剛元某失禮了,真對不住,請秀芳隨意責罰。”
萬幸的是,元越澤從不顧及什麼面子,知錯立即就改,倒讓尚秀芳有些錯愕。
尚秀芳俏臉上飛過兩片嫣紅,赧然道:“是秀芳不好,忘了公子喜歡直來直去,不過秀芳剛剛也只是在說笑,沒有其他意思。”
尷尬的氣氛在二人各退一步中消失,尚秀芳這才現自己的玉手還抓在元越澤胳膊上,輕呼一聲,慌亂地縮了回來。
眼見她這般狼狽,元越澤搖頭失笑:“秀芳可稍等一下,我這就去動手為你獻上一頓大餐。”
尚秀芳瞬間恢復平靜,欣然道:“天下盛傳公子的手藝比武功還要厲害,今日秀芳就不客氣了。”
隨後著外面的婢女帶領元越澤下去準備菜餚酒品。
兩刻鐘後,一桌豐盛的筵席擺好,二人對坐在桌前。
待元越澤逐一詳細解說後,尚秀芳深吸一口氣,秀眸微閉,輕擺螓嘆道:“秀芳在公子家中小住幾日,貞貞姐的手藝已可稱天下第一了,沒想到公子的手藝亦絲毫不差,真的讓人難以想像男子竟然也有這般廚藝。”
元越澤為她滿上一小杯酒後笑道:“古時就有彭祖,易牙,皆是烹飪大師,也是男人,我又有什麼稀奇的。”
對飲一杯後,尚秀芳國色天香的嬌靨上飛過兩抹紅暈,開始逐一品嚐起來。片刻後問元越澤道:“剛剛公子好像就要消失了一般,到底生了什麼事情呢?”
元越澤想到她是指自己心境突破一瞬間的事情,當下為她細細解說。
尚秀芳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隨後道:“美仙阿姨前幾日亦助秀芳洗髓伐毛,傳了一套口訣與劍法呢。”
元越澤一愕,明白了為何剛剛進屋時會察覺到尚秀芳有些變化了,那是祛除體內表層雜質,經脈拓展後的自然變化。不過更讓元越澤吃驚的是,單美仙竟然會動用奇力助尚秀芳洗髓伐毛。
元越澤笑道:“秀芳如果舞刀弄劍,那還不知是何等風情呢。”
尚秀芳因飲酒而現出紅暈,嬌豔欲滴的玉容上現出靦腆之色,低聲道:“秀芳本不喜好這些,但美仙阿姨所言有理,這亂世中保護自己的最好方法不是靠別人,而是靠自己,所以秀芳也打算學習一些武藝。”
元越澤點頭道:“說得也對,秀芳該是隻屬於音樂。”
尚秀芳眼中訝色一閃即逝,再享用佳餚幾口,像是自言自語地道:“自懂事以來,秀芳立下決心把自己獻予歌樂,因為對我來說,那是人世間所能尋到最有靈性的東西,其他一切都不放在心上。不怕公子笑話,秀芳一直以為自己的樂藝是天下第一的,可真正再見到美仙阿姨後,秀芳才知自己竟是井底之蛙,美仙阿姨的箏藝才是毫無疑問的天下第一。”
元越澤道:“井底之蛙一說未免誇張,你們的人生經歷不同,曲藝中自然會將自己的感悟描繪在其中,所以有差別也難免。”
尚秀芳淡淡一笑道:“公子又如何評論樂藝修養呢?”
元越澤道:“古今之成大事業,大學問者,必經過三種之境界:‘昨夜西風凋碧樹。獨上高樓,望盡天涯路’,此第一種境界。‘衣帶漸寬終不悔,為伊消得人憔悴’,此第二種境界。‘眾裡尋他千百度,驀然回,那人卻在,燈火闌珊處’,此第三種境界。樂藝亦如武道,講究的總是那一句‘萬法歸宗’。”
尚秀芳天資聰穎,思索半晌後,欣喜道:“這話說得可真透徹哩,公子才學真是非同小可。”
元越澤一愣,隨即笑道:“這又不是我說的,是一個叫王國維的人所概括的。”
尚秀芳眼中閃過一絲狡黠,嘆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