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骨。即便是他不說話,還整日裡這麼喝著酒,只要他能與她相陪相伴,足矣!
日子就這麼一天天過去,轉眼便到了初秋時分。兩人還是每日早早去月島附近打了魚,便匆匆返回。下半晌的小院裡,一個人歡快地說著話,一個人默默喝著酒,靜靜聽著,微微笑著。
夜晚的時候,林一守著草棚,盤膝打坐。體內還是老樣子,沒有絲毫的起色……
這一日天色稍顯陰沉,不一會兒,望湖鎮便被雨霧所籠罩。鎮子的碼頭邊上,林一帶著斗笠,身披著蓑衣,一個人蹲在船頭等著雨兒歸來。
每次來到望湖鎮,林一從不上岸,買賣皆有雨兒一手料理。估摸著時辰差不多了,他抬頭張望了下,大清早的碼頭上人影稀少,並未見到有人走來。
又等了一會兒,林一站起身來。正在他遲疑的時候,雨霧中走過來一個熟悉的身影,正是抱著一個酒罈子的雨兒。令人意外的是,她身後還跟著兩個黑衣男子。
“讓林大哥久候了!買酒的時候耽擱了!”雨兒遞過酒罈子,便上了小船,卻見林大哥正攔在船頭,她不由好奇地轉過頭去,說道:“方才就是與這兩人說話呢……”
那是兩個身著黑衣的中年人,應是隨著雨兒一路過來。一人開口說道:“這位兄弟可否行個方便……”
第四百七十二章夜色如墨
這是兩個要搭船的人。林一看了對方一眼,搖頭說道:“不方便……”說著,他將船撐離碼頭後,冒雨往回趕去。小船已支起了雨棚,雨兒躲在下面,眼神不離她林大哥左右。
當離開了望湖鎮以後,搖著船的林一突然出聲問道:“你與那兩人說些什麼……”
林大哥還惦記著這事兒呢!雨兒嫣然一笑,說道:“我買酒的時候撞見的那兩人,許是見我漁家打扮,他二人便問我住在什麼地方,偏僻不偏僻,村子裡的人多不多……問的好奇怪!”
“你都說了……”林一追問了一句。雨兒回道:“嗯!望湖村就在二三十里外的望湖邊上,不過是十來戶人家,甚為偏僻……我惦記著大哥,便匆匆往回趕,誰想那二人竟是一路跟了過來,還要搭船……”
“……”
“大哥……?”見林一不出聲,尤其是方才不允對方搭船時的生硬,雨兒有些擔心起來。
那兩個中年人一身的黑衣,並不是令林一生出了小心的原由。而是近前的時候,對方身上的陰氣頗重,使人感到極為的不適。還有其腰間所掛著的乾坤袋,這擺明了就是兩個修士。搭船?避之不及,又怎會讓他二人搭船呢!只不過,這些話不能與雨兒分說,亦說不清楚。
“無妨,我不過是隨口一問!”林一安慰了一句,才使得雨兒再次露出笑臉來。
……
傍晚的時候,雨停了,望湖村多了幾分涼爽之意。晚飯後,人們早早安歇,林一獨自在草棚中打坐。
沒有神識,無法內視,體內的情形一無所知。林一隻得從《玄天心法》的第一層練起,好像又回到了十三歲之前,將此作為每晚必修的功課。如今,自己好像在一個封閉的屋子裡兜著圈子,走了八十四年,又回到了過去。只是,已將將觸及到了金丹的修為,一切推倒重來,此時的他,已無往日的平和與寧靜,心頭多了幾分急躁。
依著口訣,功行九遍,如彩筆描空,又是枉費了一番工夫。黯然坐了許久,林一拿起紫金葫蘆猛灌了起來。酒意微醺中,他重重嘆了口氣。
就這麼在望湖村呆下去?待壽元耗盡之時,長眠於這望湖之畔?
摸了摸臉頰,林一竟是不知還能活多久。雖還是年輕人的相貌,卻已是八十四歲。這個年紀,在凡俗間,已是沒幾年活頭了。若是依著原本的築基修為,壽元還有一百六七十年,若是依著金丹修為的壽元來說,便還能活個四百多歲。且不說結丹的最後關頭功虧一簣,眼下的自己已是修為全無。還有幾年的壽元,真的不知道啊!
濃重的苦澀與深深的無奈,於這一刻湧上心頭,林一禁不住又舉起了葫蘆,卻突然停了下來。
一聲驚叫突然在小村中響起,隨即便戛然而止,一切又迴歸沉寂。
林一卻是臉色一變,起身走出了草棚。方才分明是有人呼救,那帶著驚秫的喊聲將將出口便沒了,顯然是呼救之人生出了變故。
草屋中亮起了燈火,一陣聲響過後,雨兒走了出來,見林一已是站在院中,忙問道:“林大哥,適才是什麼動靜啊?”
此時天色陰沉,四下裡烏黑一片,伸手不見五指,惟有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