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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部分

過,不知為何卻順口叫了出來,頓悟自己有些唐突,連忙說道:“十七無禮,還望少君海涵。”

金虹三郎懶懶道:“無妨,便叫三郎也罷。本君親友舊識,俱是這般叫法。”

我突然想起太素公主,她也是叫他三郎,莫非……莫非她與他也是舊識麼?

金虹三郎看著我,突然笑了起來,道:“你倒猜得沒錯,我與太素,是從小青梅竹馬的相識。”

我吃了一驚,不意他如此厲害,竟能看透我心中所想。雖是窘得說不出話來,臉上紅暈卻更是深了。

金虹三郎看我窘狀,好笑道:“當初我與她同住天庭,我在東華宮,她在玄武宮,那時……”他伸手撥弄了一下游過身邊的一尾金色扇狀小魚,嘆了一口氣,道:“她本來是個極聰明的女孩子,可是現時長得大了,卻是越來越愛做些蠢事。天下俊彥可謂多矣,她身為玄武公主,嫁給何人不好,卻偏要來趟一趟四海這汪渾水,又是何苦來呢?”

我又是一驚,心中對他貶低大表哥之言有些不以為然,當下抬起頭來,責道:“少君位高權重,說話還當斟酌言語才是,四海如今富庶安樂,又何來渾水之言?”

金虹三郎的唇邊,又浮起那一縷含義莫名的微笑,揶揄道:“是麼?富庶尚可,安寧未必。十七公主,你也是個聰明的女孩子,今日殿上局面,難道還看不出來麼?若你能嫁得遠遠的,倒還能享享下半輩子清福。偏你方才在殿上還大發豪言壯語,說什麼誓以東海大業為自身重任,當真是愚不可及。”

我對他此類論調本就不以為然,先前只是瞧他家族面上,一再容忍。但此時聽他句句都是鄙薄四海之詞,終於再也按捺不住,後退一步,冷然道:“十七身為東海龍女,東海生我養我,我自然是以東海安寧為畢生重任。四海興衰對於少君而言,自然是微不足道,但若五嶽有事,不知少君是否亦能如此超然世外?”

此言一出,我便見他笑容立斂,眼中隱有寒光一閃,顯然是被我所言觸怒。我看在眼裡,心裡微微一動,自覺有些過分。但轉念又思及他方才之言,便有一股無名之火充塞胸中,竟然也是毫不畏懼地與他對視。

他緊緊地盯著我,眸中除了怒意,竟似還帶有幾分若有所思。我有些不安,但與生俱來的倔強之性,使得我仍未肯有絲毫示弱。

我們兩個靜靜地相對而立,四眸相投,又都沒有開口說話。殿內的絲竹聲、喧笑聲從窗格里飄了出來,但隔著層層的碧波,總覺得象是隔得十分遙遠。

良久,他的眸光軟了下來,輕輕嘆息一聲,低聲道:“象、真象。”

粼粼水波的光影,映在他俊秀如女子一般的面龐之上。那優美而略具輪廓的面部線條,在夜明珠的光芒之中也顯得柔和了許多。

我有些莫名其妙地望著他:“象?象什麼?”

他輕聲一笑,笑容中卻似是帶有無限的感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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隱約的海波盪漾聲中,只聽他輕輕說道:“你自然是不記得啦,都過去了那麼多年……可是……可是,為什麼會有很多人記得你,不管是恨你的人,還是愛你的人……”

他熱切地望著我,明亮的眸子,卻在漸漸暗了下去。他終於沒有再說什麼,只是對我微微一笑,轉過身子,向殿中走去。他沒有回頭,腳步輕捷而從容。海中的碧波,在他的身前自動向兩邊分開,露出中間一條潔白雲石鋪墊的道路。他身上的白色衫子,臨風輕輕飄拂起來,映在簷下漸深的暗色陰影裡,如春夜裡緩緩盛開的百合。

我有些奇怪,又有一種隱隱的不安,使得我居然沒有追上去再問個清楚。

一隻嬌嫩而又略顯柔韌的手掌,輕輕握住了我的手。不用回頭,只需從她身上那淡淡的香氣之中,我便能判斷得出來,來者正是夜光夫人。

她握著我的手,半晌才道:“華嶽少君的話,我都聽到了。”

我臉上沒來由地又是一熱,囁嚅道:“夫人,我們……我們並沒有說什麼……”

夜光在我背後幽幽一嘆,說道:“我知道。”她將我身子扳轉回來,正對著她而站立,目視著我的臉龐,輕聲道:“十七, 我來問你,你要好好告訴我……你的這對寶劍,真的便是秋水和望魚麼?”

我莫名其妙地望著她,不知她說這話是什麼意思,但還是柔聲道:“夫人,當初我贈長劍與你之時,不是對你說過麼?這對寶劍是我百歲生辰那年,一個我不認識的女子贈給我的。只是我向來不好劍術,那長劍太沉,我年幼力薄,拿著又好生吃力,這才贈給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