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立,對劉備來說太奢侈,他一直以來所堅持的漢室宗親身份,他最終只能站在劉協這邊,否則,無論這場衝擊最終是皇權壓倒士人階層,還是皇權最終向士人階層妥協,劉備都沒有任何出路。
“此事之後,便給他一個宗親之名!”劉協最終嘆了口氣,不管劉備是不是真的漢室宗親,但事到如今,劉備既然都願意將自己的一切壓在劉協的戰車之上,劉協自然也不能小氣。
連一直以來與朝廷頗為親善的劉表,在這件事情上,都沒有如劉備一般立場鮮明的站在劉協這邊,再吝嗇一個宗親之名,就有些說不過去了。
如果劉協獲得了最終的勝利,那這漢室宗親,也終將成為束縛劉備的藩籬,這輩子,劉備別想再做出什麼大事業,只能跟著朝廷的腳步走。
若劉協最終敗了,不管身死還是成為傀儡,這宗親之名,就是劉備東山再起的資本,這是一場豪賭,但不管如何,於劉備而言,其實都不算太好,劉協勝了,劉備入朝,此生也就是做個能臣,若敗了,劉備就算獲得了自立的資本等他找到一塊立足之地的時候,怕也是年近古稀了。
這麼一想,劉協突然有些同情劉備了,有著與劉邦相同的遭遇,奈何卻沒有劉邦的運氣,這天下英雄太多,而他自身的桎梏也太多,終究讓他沒辦法如同劉邦那般一飛沖天。
“臣亦認為該如此。”賈詡微笑道。
“這些士人,該如何處置?”說完了劉備的問題,劉協又看向宮外的方向。
如今雖然士人鬧得沸沸揚揚,但實際上還沒有真正撕破臉皮,不過繼續這麼下去,終究不是辦法,身為皇帝,被一群士人逼得皇宮都等同於被封禁了,長此以往,劉協顏面何存。
雖然朝廷並未停止運作,但早朝已經荒廢了近月的時間,長此以往,劉協威信將受到極大地打擊。
“臣以為……”賈詡皺了皺眉,眼下的情況有些棘手,越來越多計程車人聚集到長安,不止影響朝廷正常運作,對大漢國威也是一個打擊,要知道,如今長安,可是有不少往來的西域商販的。
“早朝必須開!”思索片刻之後,賈詡沉聲道:“但無需急於一時,如今這長安城中,四方士子匯聚,背後必有人推波助瀾,對朝廷威嚴雖然有所損耗,但於陛下計劃而言,卻正可吸引天下士人的目光,皇家商會已經開始在各地開設學堂,正好藉此機會,招收開課,長安爭端越久,鄉學也會越順利,如今,當以書局為餌,吸引士人目光,至於學堂之事,眼下還不會引起太多的關注。”
鄉學,主要教的還是讀書識字,一本論語,教的是為人處事,做人的道理,雖能開啟民智,但這些東西,就算沒人教,尋常人也能說上幾句,有威脅,但眼下而言,卻不及書局威脅來的直接,來的更大。
要知道,長安書局之中,所售賣的書籍可是五花八門,兵書、戰策、天文、地理、醫掛星象、行政方要,這些東西,才是對眼下士人階層最大的威脅,因為會來購買的,都是一些已經有了一定學識之人,甚至對世家都有極大地吸引力,有皇家藏書,也有蔡邕生前收集的孤本,如今卻大量販售,一旦為寒門士子所得,也代表著世家跟寒門的界限便會越發模糊,世家除了家財之外,與寒門士子之間,將不再有明顯的差別,更沒了制衡寒門的武器,這才是令世家所恐慌的。
至於鄉學,在縣學出現之前,還不至於引起世家的警惕。
“那朕,就再委屈些時日。”劉協嘆了口氣,雖然有所準備,畢竟此事觸及整個士人階層的利益,為了這一天,從講武堂建立開始,劉協就開始暗中在講武堂中培養行政之人,又加設廷尉、虎賁兩部,分化地方行政管理,削弱地方主官對地方的影響力。
“另外,待會兒出去,帶上這幾道詔書,命高順、韓德、龐德儘快領兵,前往虎牢關、孟津、伊闕關駐守,洛陽兵權。”劉協將早已備好的三道詔書交給賈詡,朱雋,他還是信不過,而洛陽如今是整個朝廷的門戶,剛剛興建,不容有失。
“臣領命!”賈詡恭敬地接過三道詔書。
“除此之外,那些後備官員,可曾上任?”劉協又詢問道。
“已經開始各自赴任,任命詔書是早前已經準備好的,所有空缺縣令,會立刻被補上,只是這些人,就算有廷尉、虎賁衛的協助,但論人脈卻遠不及前任官員深厚,想要立穩腳跟,恐怕還需一段時間。”賈詡點頭說道。
“此前做的就是類似的培訓,若此時不能勝任,也只能說這些人不堪重用,或是被人收買,次等人,換了就是!朕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