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此番叫你來,是關於楊定的事情。”郭汜擺了擺手,看向衛忠道:“最近幾日,聽說那小皇帝對楊定很上心?”
衛忠斟酌著自己的話語,卑謙道:“這個奴婢也不是很懂,不過陛下對楊將軍的確不錯,平日裡與楊將軍聊一些軍中趣事,偶爾聽得興起,會賞賜一些玩意兒,每天用膳時,若遇到好吃食,都會分一些讓奴婢們給楊將軍送過去。”
李聽得面色鐵青,怒急笑道:“這小皇帝倒是比以前多了些手段,若換做是我,恐怕也要被感動了。”
“那陛下最近還做了些什麼事?”郭汜示意李稍安勿躁,回頭向衛忠詢問道。
“陛下每天都在修煉他的那套虎拳,雖然楊定將軍說那是花架子,不過陛下卻在一直堅持,除此之外,其他時間不是與楊將軍聊天,便是在讀書。”衛忠恭敬道。
“讀書麼。”郭汜聞言,點了點頭,心中暗自思量,劉協手段雖然看起來有些幼稚,但卻頗有古風,如今看來,應該是在哪冊書上看來的,不禁冷笑道:“咱們這位陛下看來是想要效仿古之先賢嘍。”
李不屑道:“什麼古之先賢,這長安城乃至整個關中,都在你我掌控之中,便是真的先賢,又能奈我何?這楊定不知死活,看我如何收拾他!”
“別急。”郭汜搖了搖頭:“如今長安新定,就擅殺將士,若是鬧得人心不穩的話,對你我可沒有好處。”
李、郭汜以前在西涼軍中威望雖然不弱,但也還沒達到統帥十萬大軍的程度,當初決定反攻長安的時候,兩人手中的兵馬加起來也不過萬人,如今長安這二十萬大軍,大都是當初反攻長安途中,一路收攏起來的董卓餘部,兩人如今雖然權傾朝野,但根基不足,一旦此刻擅殺楊定,惹得人心浮動。
在李看來,這不是什麼大事,畢竟兩人如今大局已定,就算軍中諸將不滿,也不敢隨意反叛,但郭汜性格謹慎,尤其是如今兩人地位不穩的情況下,更不敢為所欲為。
“那怎麼辦?難不成看著他倒向那小皇帝?”李悶哼一聲,厲聲喝道。
衛忠小心的退後兩步,此時此刻,他其實不想留在這裡,畢竟這些事情,已經算是兩人之間的機密了,誰知道這兩人是不是把自己給忘了,若是事後追究的話,那衛忠得哭死了。
“如今還未正式冊封,再說也不過一個小小校尉,將他調走便是。”郭汜注意到衛忠的動作,搖頭一笑道:“衛公公不必緊張,我等既然讓你留在這裡,自然是將你當成了自己人。”
“是,多謝將軍厚愛。”衛忠說不出此刻的心情是什麼,有忐忑,也有興奮,還有淡淡的惶恐,畢竟劉協給他的任務,就是打入郭汜等人的內部,伺機挑撥雙方關係。
如今郭汜顯然經過楊定的事情,將衛忠看做了自己人,但也因此,令衛忠更是如履薄冰,此刻回想起楊定原本作為李、郭汜心腹,本有大好前程,卻被劉協玩弄於鼓掌之中,這才多久,便徹底被李、郭汜二人視為異類,甚至想要除之而後快。
衛忠也不是沒想過徹底倒向李、郭汜,效忠只不過是一瞬間的心理變化,人心難測,誰也不知道前一刻還對你忠心耿耿的人,下一刻是否會因為某件不經意的小事,徹底背叛你,哪怕有系統輔助,已經幫衛忠強化過幾次,但也只是讓衛忠更親近劉協,如今李郭勢大,就算徹底倒戈也是人之常情。
只是這個念頭也只是在衛忠腦海中閃了閃,想到劉協那不動聲色便將楊定從李、郭汜這裡給刨開了,若自己真的倒戈,這一次,恐怕可沒有上一次那麼好命,或許到最後死了都不知道為什麼。
他雖然害怕李、郭汜,但一想到劉協這段時間的作為,不知為何,衛忠卻生出一股李郭鬥不過劉協的感覺,那個比自己年紀都要小的帝王,身上卻有一種令人恐懼的氣魄,讓人不自覺的心生畏懼。
或許,這也是一個機會呢?
在李郭汜這裡,就算自己真心倒戈,也不過是一條狗,但陛下那邊就不一樣了,若日後陛下真能重掌大權,那自己作為在陛下最孱弱時候的得力助手,到時候,地位自然水漲船高。
這一切念頭,只是在這片刻在衛忠腦海中閃過,隨後衛忠的目光漸漸堅定起來,腰也彎的更低。
“公公先回吧,若小皇帝再有什麼異動,記得立刻通知於我,這面令牌你且拿著,憑此令牌,你可自由出入宮廷,出去時去趟賬房,我已為公公備了五千錢。”郭汜微笑著看了一眼衛忠道。
“喏。”衛忠恭恭敬敬的一禮,保持著恭拜的姿勢,緩緩退出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