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白露瞥了趙清持好幾眼,最後忍不住問:“你看什麼?”趙清持笑道:“被打的是我,你在生什麼悶氣啊?”邱白露推了推冰袋,罵道:“你臉都腫了,嘴裡也破了,不痛嗎?”趙清持笑著搖搖頭,“文彥看起來沒什麼力氣,沒想到拳頭還蠻硬的。”“廢話,好歹是青春期的男孩子,又是在海邊長大的游泳健將。”邱白露盯著她看了一會兒,輕聲嘆氣,“上次腳受傷也是,你都不會覺得痛嗎?”“當然會覺得痛,我又不是鐵皮人,有血有肉的,怎麼不會痛?”趙清持接過冰袋,自己敷在臉上,“如果你一定要讚美我,請誇我是忍者無敵。”邱白露坐到她身邊,側著腦袋看她的臉,“如果痛,我不介意聽你訴苦。”趙清持嗤之以鼻。邱白露抬手看了眼手錶,低聲說道:“十二點了。”趙清持點點頭,將冰袋還給他,“該睡覺了。”邱白露拎著冰袋走到門口,回頭看向依然坐在床上的趙清持,忽然笑了,“清持,如果要僱傭你做貼身保鏢,得花多少錢?”趙清持佯裝認真地數了數,撐著手笑道:“錢不是問題,你有沒有這個價值,才是最重要的。”邱白露起了興致,雙手環胸地倚在門邊,笑道:“哦,那請問如何才能達到你的標準?”“很簡單吶,熱情似火就好了,”趙清持站起身,赤腳走進浴室,“誒,幫我關上門,我要洗澡睡覺了。”邱白露又站了會兒,直到浴室門裡傳來嘩嘩的水聲,他才低笑著關上房門,“不知道你是真聰明還是假單純……”身後的浴缸裡水龍頭被趙清持擰到最大,水聲嘩嘩,本該洗澡的人此刻卻盤腿坐在馬桶上,用手機給趙鈺打電話。即使是深夜,電話也很快被接起,趙鈺這個人看似散漫,但向來機警,“喂,六六?”趙清持身上穿的還是邱白露送的那套貢品,襯衣加西褲,盤腿坐著的時候,兩邊腳踝從褲腿裡露出一截,瘦瘦白白的,“大哥,我明天想去x市的分公司上班。”趙鈺奇怪道:“為什麼?”趙清持捏著自己的腳踝,把今晚在酒會上認識的人名一個不漏地報了上去,“李老先生的後臺比較硬,他的二女婿也是北派的,爺爺的門生裡不是有個姓郝的嗎?他們曾經共事過,如果能拉攏過來,對我們在這邊的生意大有幫助。”“……六六,你現在在哪?”趙鈺的注意力顯然在別的地方,“為什麼有迴音?還有水聲……你在浴室裡講電話?”“……嗯。”趙清持低下頭。趙鈺低聲問道:“你是不是遇到什麼事了?”趙清持笑道:“沒事,一切都很好。”趙鈺沒有回應。趙清持又說:“大哥,x市本來就是一個地域色彩濃厚的城市,這一屆的政府班子又和當地商聯弄了個政商合作協議,全力支援本地民營企業家的發展,咱們想要分一杯羹難上加難,如今藉著邱白露的東風,我們可以省下不少功夫。”趙鈺冷靜道:“六六,天底下沒有免費的午餐。”趙清持有些為難地癟嘴,“我先前還懷疑邱白露是不是計劃著和你合作,從中謀利,現在看來,至少他沒有向你表露過這方面的想法。”“商場上沒有永久的敵人,我們兩家一直井水不犯河水,但這不代表我們不可能為敵或合作。”趙鈺突然笑道:“逼不得已的時候我們不是還可以效仿古人搞昭君出塞嘛。”趙清持扶額,“大哥!開玩笑也要有個限度吧?”趙鈺哈哈笑道:“我今早還和爺爺說呢,邱家不是還有個老三沒出嫁嗎?讓六六大顯身手非常時候用非常手段直接搶回家算了。”趙清持滿臉黑線,“大哥,你說完這話是不是就慘了?”趙鈺越笑越開心,“你怎麼知道?爺爺今天一天都在瞪我哈哈哈。”趙清持嘀咕道:“活該。”趙鈺那邊似乎在和誰說話,趙清持隱隱約約聽到趙鈺拉開距離小聲說了句話,她在等待的間隙裡低頭看了眼手機上的時間,猜想電話那頭可能是大嫂,便笑道:“大哥,我掛了,明天上班的事,你記得和分公司的經理預告一聲。”“行,”趙鈺叮囑道:“六六,不管你要做什麼,都不要讓自己受委屈,記住了嗎?”趙清持低低笑了一聲,答應後結束通話電話,她在馬桶上又坐了會兒,腦子裡不自覺閃過邱小滿那張欠打的臉,想起趙鈺的玩笑,不知怎麼的又想起邱白露。趙鈺問她為什麼要在浴室裡鬼鬼祟祟地打電話,趙清持自己也不知該怎麼解釋,雖然趙鈺一定能理解她對邱家的戒備,但是在她心底,她又隱約不希望加深趙鈺對邱白露的警惕。“唉。”趙清持嘆一口氣,從馬桶上站起來,誰知她的兩條腿因為盤得太久而麻痺,在觸地的一剎那不受控制地拐了一下,她乾脆順著身體的懶惰坐到地板上,將手臂枕在浴缸邊沿,有一下沒一下地划著缸裡的水,等待腳步恢復知覺。“我猜你喜歡的應該是那種陽光燦爛的人,最好像火一樣,只要一靠近,就會覺得溫暖。”邱白露說過的話莫名其妙跳到腦子裡,趙清持一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