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看之下,心裡頓時有些懊悔自己莽撞的衝進來打擾。
刑娘也算是識人無數,蕭頌年紀輕輕那份沉穩雍容的氣度,定然是久居上位才可形成,在這份氣度之下,那張英俊的臉,倒只能算是錦上添花了。還有他身上的深紫色袍服,擺明就是身份的象徵。
“蕭郎君,老奴已經將院子收拾妥當,您是現在去歇息,還是與我家娘子再聊一會兒?”刑娘全然沒有對待舒娘那樣的色厲內荏,面上帶著慈祥的笑容,語氣柔和的詢問蕭頌。
冉顏微微張了張嘴,這也表現的太明顯了些吧!冉顏無奈的拽起她道,“蕭郎君明天一早還要趕路,得早些休息,我們就不再打擾了。”
第五十三章線索,鐲子
邢娘想跟過去打探打探訊息,卻被冉顏死死拽住,再加上舒娘一臉的不善,於是只好讓兩名侍婢領蕭頌去收拾好的院落。
冉府的莊子建築並不華麗,裝飾也一般,但風景獨好,無論是哪一個院子,都是草木蔥籠,格局合理。
邢娘伸長脖子看著蕭頌撐著傘的挺拔背影沒入雨夜之中,不禁感嘆道“真真是百年難得一見的好郎君!娘子,這樣的人可不多,你得緊著些。”
冉顏不可置否的嗯了一聲,邢娘見她態度敷衍,繼續道:“我見他天庭飽滿,眉宇間也無桃花色,肯定不會像秦四郎那樣的主兒,出身又好我琢磨著他可能是皇子王孫,否則年紀輕輕怎會服紫?”
“再說如信不是李家天下嗎?皇子王孫怎麼會姓蕭。”冉顏不以為然的道,她對這事情也懶得揣摩,隨口一說,不過為了應邢孃的話“你何進會看相了?”
“莫打岔”邢娘全然不被冉顏轉移話題的企圖影響,篤定的說“他有可能不想讓人知道身份,謊報姓名啊?話說(唐時與評書類似的表演)裡面都是這麼講的”
“既然如此,為何又要穿紫服招搖?”冉顏一面順著遊廊往裡面走,一面隨口接話。
邢娘怔了怔,她認為無懈可擊的解釋被三兩句話便否決,不過這絲毫不影響她高漲的情緒,當下一拍大腿,道“若非如此,那他便是三品大官了,這更是年輕有為啊!娘子”
其實邢娘之前說的話也不無道理,青年居於高位,首先令人想到的便是皇親國戚,抑或受到祖輩蒙陰,唐朝的王侯將相多不勝數,指不定就是承襲了爵位的。
到了院中,冉顏取下冪籬,深深的吸了口氣,混合著淡淡泥土花草氣息的空氣湧入肺中,渾身舒爽。聽見邢娘依舊鍥而不捨在她身旁絮叨,無奈之下連連保證道“我都聽你的,要真是個好的,我定然不會放過,放心吧!”、
邢娘這才滿意的點點頭,隨著冉顏進了晚綠的屋子。
晚綠還沒有睡,正在劉氏的幫助下,慢慢的喝著官桂湯和米粥。
官桂湯是由廣皮,濃樸,肉桂,制半夏,乾薑,甘草,以為煎服,主要便用來縊死救醒後的調理。晚綠調養了兩日,雖然還是面色慘白,不能自主行動,但比之前要好的多了。
晚綠看見冉顏,掙扎著要起身,卻被冉顏出手制止,她跽坐在榻前,指頭併攏,捏住晚綠手腕的脈博。
把了一會兒脈,才稍微鬆了口氣,“恢復的很好,喉嚨還痛嗎?”
晚綠搖了搖頭,聲音暗啞,幾乎只有吐息的聲音,“不疼了”
冉顏頓了一下,心想現在晚綠身體情況穩定,應當可以問些事情,“晚綠,你可還記得那是想殺你的人是誰嗎?”
提起當時的事情,晚綠漂亮的鳳眸中蒙上一層恐懼,想了半晌,卻搖搖頭道,“沒看清臉,剛開始在那位郎君身側閃了一下,怕他發現娘子,便從木香棚附近繞到另外一個方向,躲在假山後,無意間聽見兩個女子密謀,要陷害秦四郎,結果被發現了,還沒來得及呼救,便被人從腦後砸了一下”
晚綠的喉嚨還沒完全恢復,說著說著,已經發不出聲音來,只有說話的氣息。
冉顏拍拍她道“不要說了,待身子好些,一併說來”
晚綠是個急脾氣,眼下有口不能言,急的要掉淚,艱難的道“鐲子,我見過那個鐲子!”
“不要急,我問一句,你只管點頭搖頭便是”冉顏知道晚綠識字不多,根本無法用書面表達,就用了這個法子。
晚綠點點頭。
冉顏問道,“你說你見過兇手腕上的鐲子,是這樣嗎?”
晚綠再次點頭,似乎也在回憶那鐲子的主人,她只隱隱記得最近在哪見過,卻不知是傷了腦袋,還是記憶太淺,就是想不起來那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