換著的,有時我看到的是球場的全景,有的是球員的特寫鏡頭,但是更多的則是觀眾。
在我看了約莫十分鐘之後,事情便發生了。
事情是突如其來的,好像是由於此賽中兩隊中的某一隊,踢進了一球,但後來又被裁判判決無效之故我不能十分確定這一點,由於我在事先,根本不知道事情會發生,所以也未曾注意。
我只是看到,先是球賽停了下來,接著,便是觀眾湧向球場,然後我看到一大隊警察衝了進來。
再接下去,事情便發生了。我所指的“事情”,是指那瘋狂狂的打鬥而言的。觀眾和觀眾、觀眾和球員、觀眾和警察之問,開始了混戰。幾萬人都像瘋了一樣,有些人則並不參加打鬥,只是直著喉嚨在叫,這一部分人,大多數是女人。
我看到了一場足球暴動!
在南美洲,足球暴動並不是甚麼特別的新聞,但是在報紙上讀到足球暴動的新聞,和眼看到的,究竟不同,雖然沒有聲音,但那種血肉橫飛的情景,仍然看得我膛目結舌,難以喘氣。
我更不明白這一切是如何拍攝來的,因為我還看到有兩個中年人,被推倒在地上,上千的人,就在他們的身上踏了過去,踏得他們臉上只是血肉模糊的一片。我又看到,一個只有十四五歲的少年人,被人用小刀子用力地刺著。
刺他的也是同樣的少年人,一刀又一刀,似乎將被刺者當作一塊可口的牛排一樣。我更看到了互相群毆的場面,人像是瘋狗一樣地,用他們的手、腳、頭、口去攻擊對方。
我足足看了半小時之久,才看到直升機飛來,濃煙自直升機上噴出來,人群開始走散,但是仍一堆一堆地聚集著,破壞著他們所經過的地方的一切可以破壞的東西,嚷叫著。
在球場上,遺下的是一具又一具的屍體,有的屍體,由於已經傷得太重,以致實在沒有法子辨認出那原來是一個人。
屍體的數字,至少在兩百具以上。當我看到了這裡的時候,白衣人揚了揚手,我眼前的一切不見了,又恢復了一片銀灰色,但由於那一切太使人吃驚了,是以我仍然呆坐著。
好一會,我才聽得那白衣人道:“我們想請問,為甚麼好好地在尋找娛樂的人,會自相殘殺起來?為甚麼他們要相互了結對方的生命?他們全是人!?”
我苦笑了一下:“當然他們全是人。”
“那麼,請回答我,為甚麼?”
“你也看到的了,我想,是因為有人抗議裁判的決定。”
“那麼,除了流血之外,難道就沒有別的辦法了?”
這時,我更加肯定了這幾個白衣人不是地球人,也正因為如此,我覺得我有著替地球人辯護的義務,是以我道:“你該知道,人的情緒,有時很難說,球賽的時候,必定有敵對的雙方,每一方面的人,都希望自己擁護的一方獲勝。”
“那也不至於動武,就讓球隊憑自己的技術,去公平地作出勝負好了。”
“當然那是最好的辦法,可是有時,一些細小的問題,便會導致爭執,而在情緒的激昂之中,爭執就可能演變為動武了。”那白衣人冷笑了一聲:“朋友,照你的結論來看,地球人實在還是一種十分低等的生物,因為地球人根本不能控制自己。”
我聽得那白衣人這樣講,心中自然十分不愉快,但是我卻又難以反駁他,因為我剛才所講的那些話,的確是可以導致這樣一個結論的,我只是反問道:“那麼你呢?你是不是一個高等生物?”
那白衣人對我的問題避而不答,卻繼續攻擊地球人:“地球人低等,是一種近乎白痴的極度的低等。為了一場球賽的勝負,竟可以演變成如此兇殘的屠殺,這種行動,實在是白痴的行動。”
我站了起來:“先生,剛才我們看到的地方是南美洲,民族性最衝動,你怎可以一概而論?”
白衣人“望”著我,我當然看不到他的眼睛,因為在他的眼睛部份,是一塊乳白色的玻璃,但是我的的確確可以感到他是在望著我。
過了半晌,他才道:“好,那麼讓我們來著看別的地方,看一個以文明、深沉知名於世界的地方,現在正發生著甚麼事。”
我還未曾同意,他已經又道:“請坐,請坐下來慢慢地欣賞。”
我沒好氣地冷笑了一聲,又對著我那幅巨大的電視螢光屏,坐了下來,螢光屏中開始有閃亮的線條在抖動,突然,畫面出現了。
電視上出現的畫面,我是熟悉的,我立即看出,那是世界上最優美的城市的一角,那種精緻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