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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0部分

事,雖不得具體細節,大體是皮毛,在這些親朋好友中得到的結論是:她對家中下人或僱工一律厚工錢多賞賜,使得一人僱工對她感恩不盡維護有加;對生意夥計則是你敬我一尺我敬你一丈,賺你一大筆後又白送你一筆錢,讓人是既奈何不得她又要感激她;對親戚那是傾囊而盡仗義疏財在所不惜;對朋友那是如春風拂面熱情好客禮遇厚交……

可是,在周宅書院中,那些先生或秀才嘴中,偶爾有言吐出,卻是爭論不一。有人暗裡說周家四小姐太是個連大人也沒法左右的人,耳聽得她為了牛乳竟大肆斥責老先生,然後又是鬧著搬離周宅,現下卻要開食肆與自己四嬸對著幹,說來說去,似乎這是一個不太懂事的女孩,且有些目無尊長,不循禮教。商輅聽別人說這些時,就皺眉,他認為這些人有些片面,在他印象中,文箐是知書識禮不比身邊的同窗們差,談古論今也不是閨中之人的見識,談天說地見多識廣非弗尋常守在私塾內的生員童生所能比;正是這樣的人,讓自己恍然醒悟山外有山,少年得志更有年少者,所以刮目相看,惺惺相惜,起了一較高下好勝之心,亦有了結交之意,哪想到,對方卻是一介女童。

他在承認文箐同時,卻因為早年得志,又有些想挑文箐的短處,可是不能從詩文上比較,人家畢竟是小姐而不是讀書人,文章比不得,只論處事,原以為自己少年老成,哪想到周家四小姐卻勝過諸多老謀深算的生意人,與之來往的俱是商人也討不得太多便宜去。在他想違心地不認其本事,把經商作為不值稱道的事來看時,只論其品性,卻又不得不說一句:

周家小姐是有恩必報有仇必究快意恩仇?

商輅看不明白這個周家小姐,想她若是男兒身,或許會拉著她與文筵一般促膝相談長夜達旦;偏她是個女兒身,要勇有勇,要謀有謀,當斷則斷,利落之時勝過男子。關鍵是這麼一個明明身處後宅的人,不以奔波為苦,反而越挫越勇,總能逢凶化吉,做出來的事非尋常人能想到的。一介女子有吃有喝,讀書識字也罷了,偏還極擅經營,主意是層出不窮,這樣的女人,在她身邊的男子個個都被襯得面無顏色。

商輅道:“彼時她要認你做義兄,令尊令堂是不是瞧出她已不是尋常庶民子女,故而未允?”

陸礎將燈撥暗,盯著如豆的燈焰,道:“我爹孃彼時還不曉得她為五品官員家小姐。只是,不過收留她姐弟住得一晚罷了,哪敢就此挾恩於人?沒想到,不過一飯之情,她卻謹記在心頭……”陸礎到得蘇州,已知周家人底細,更是不安,覺得受之有愧。一貧戶家小子,卻安心家受人供養讀書,說來很是汗顏。

商輅想著:陸家與文箐有恩,席家亦如此,文箐回報兩家,他們兩家自是受之無愧。孫家對文箐有恩,時至今日,自己騎的馬還是孫家所贈,聽文簡所言,倒不曾見文箐有報恩之舉……可自己呢?自己前年在杭州沈家當先生,當時與沈吳氏說的主要供吃與住,束脩之事也無關緊要,可最後沈家還是按外面的先生之資付了自己錢;然後文筵文簡邀自己到蘇州來,在自己看來本是朋友邀約,教導文簡不過是打發閒暇,哪想到周家四小姐按周宅書院的先生一般給自己脩金。

正是這般,商輅想:親疏有別。自己頂多也與許先生一般,或許是對方曉得自己家中清貧,兄弟眾多,家業維艱,故而?

商輅少年為生員,又得縣學中補領廩生,自認為才智過人,到得蘇州,與文筵相談,亦自視頗高,正是這份驕傲迫使得他更要在人前端方守禮,文質彬彬。

那夜夢裡,商輅再次做起夢來,夢中仍是在船上,她與自己談論《世說新語》,轉而又是透過華庭文簡之口你來我往談到典故,惺惺相惜之餘,面孔一變,男童成小姐,盈盈笑道:“太樸竟是商先生您,真是久仰大名,來日先生必定入卿拜相……”他方要邀請她把茶論經,可是突然她卻不見蹤影了;只聽得人不停地說她如何如何,可再也無法與她面對面說古論今了……他急之間,卻突然又回到了淳安茶樓處他在街上追在文箐身後,文箐一回首,歪著頭滿臉疑問:“商大哥,還有何高見?”他道,“高見談不上,只是你為何用心如此歹毒?我們也未曾害你,你怎生使出這般計來?”她一臉認真地道:“我不過是自保而已,想嚇退史惡人罷了。難道我只能被人欺負不能反擊嗎?”。說著這句話時,她將眼瞥向另一處,“你瞧,我饒了他,他又如何待我?差點兒令我好不容易掙得的錢財又一貧如洗……”商輅順著她的目光看過去,遠處,官差喝斥著劉進取“快走再不走,難道也要象賴家人一般”然後他看到的是腳邊地上幾灘汙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