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小商人的時候,從李老實臨終前那怨毒的眼光中,他就深深的明白了,這股對他的仇恨,已經深入到了湯原每一個老百姓的骨頭中、甚至血液中,將陪隨他一生,這仇恨不能化解,除非他死,必將永世不能忘記。所以,他才不惜重金賄賂了國民黨的抗日接收大員,求了一個抗日先遣軍的委任狀,說是不怕,可是他心裡知道這怎麼能不怕,他知道,如果抗日戰爭勝利後他要不出這一著,光是湯原的老百姓,就能喝他的血,吃他的肉,決不會有任何的顧惜。
後來,為了保命,他再次散盡家財,這才攀上了陳誠這個貪財的國民黨大員,同樣是為了活命,他拼湊起了一支湯原保安團,楞是硬著頭皮加入了國軍的陣營。可這幾年來他過得這是什麼日子,他只能苦水往肚子裡咽了,地方保安團在國軍這個等級森嚴的軍隊體系中,那是下等的下等兵,那有個平等的待遇,雖然他可以剋扣一些個軍餉,吃幾個空頭,可是湯原旅從成立到現在的給養每次只能領到三成左右,就是全貪了能有多少,這怎麼不讓他心灰意冷。
可是他知道,只要他一離開部隊,等待他的只能是未知的殘酷的嚴懲,所以,他只能在這個兵敗如山倒的日子裡,仍然苦撐著,因為心裡他還有個隱隱的幻想,希望能憑藉國軍的這身皮,保個天年,加上兒子與夫人的歸來更讓他心裡有了指望,可今天,他知道這個幻想破碎了,這漫天的仇恨的吶喊聲已經嚇碎了他的苦膽,讓他徹底地陷入了絕望。
衣衫不整的常嚴一頭撞了進來:“爹,咱走吧!還來得及!”
常顯和這才緩過了一點神:“走?!”
“聽這聲音肯定是我跟你說起的那些個瘋子!別想能擋住他們,我可見識過他們的手段,那都是些不要命的主!”常嚴的神態已經有些神經質,接著嚷了起來:“咱去上海,陳誠長官在哪,我們還有東山再起的時候!”
“可……”菜餡包子常顯和又有些猶豫。
“還可什麼,咱們怎麼能擋住他們,廖長官怎麼了,六十多萬那不也是被打散了,自己的命都丟了(國民黨宣傳中認定廖耀湘是陣亡,實際被東野俘虜)!還猶豫個啥!”常嚴不管不顧地在嚎叫了。
這時掩體外通的一聲,幾個人的腳步聲亂哄哄地遠走了,“誰!?”常顯和厲聲問。
“肯定是警衛和參謀,人都走了,你還想啥,趁現在能走!走吧,爹!”
“可你三娘?”常顯和必竟與三姨太也有幾份夫妻之情。
“管不了了,快走啊,爹……”此時的常嚴的神色已經變得十分瘋狂,正巧此時張大炮的迫擊炮也示威地響了起來,這也終於催促常顯和下定了決心,他呻吟了起來“走吧!唉,這,這可是我半世的……”可是後半截話已經被炮聲所淹沒了,聽聲音,已經是越來越近,於是常家父子匆匆而出,跑過了空無一人的參謀部,隱入了夜幕中。
此時的紅山口的山坡上已經大亂了起來,國軍的防禦被七狗連的瘋狂與聰明迅速擊潰了,國軍們正在亂竄著。原來,七狗連在攻擊中並沒有按常規進行火力掩護,而是一開始就由小柳子的神槍手們開始了與山上工事中國軍們遊鬥,射手們精乖地不停移動著,國軍們被小柳子與射手們精準的槍法打了個狼狽不堪,不得不打起十二分精神與調動了全部的火力才堪堪壓制住了小柳子射手襲擊,可是他們不知道,七狗連真正的殺著,卻是另一側不聲不響的丘順與三皮帶領的突擊小組。
隨著三皮丘順等一連串的手榴彈在國軍工事裡炸成了片,七狗連頓時調動了所有的火力――大頭的重機槍、張大炮的迫擊炮發動了決定性的一擊,丘順三皮排衝進了國軍的工事,國軍們這一點的火力被攪亂了,七狗帶領著後續部隊(三皮排的解放戰士)又趁機對這個點發動了第二波攻擊,沒費什麼力氣,七狗連就在山側國軍的防禦陣地上打進了一個楔子。
本來這戰勢還有得打,國軍雖然被突破了一點,可是兵力仍存,大概還有兩個多連的守軍仍然還掌握著陣地,這就能讓雙方只能是進入了僵持,可這時,從山溝裡常顯和的指揮掩體裡卻竄出了大批的警衛與參謀人員四散而逃了,這頓時讓這些仍然在苦戰的國軍們驚惶萬分,長官都已經逃竄,他們哪裡還能提得起再戰的勇氣,加上張大炮適時開始了第二輪的炮擊,這馬上讓國軍守軍們失去了所有計程車氣,兵敗如山倒,戰局已經被七狗連牢牢地掌握到手中!
三皮第一個衝進了指揮掩體,一把拖過一個被炮擊落下的橫樑壓斷了腿的衛兵,吼道:“菜餡包子呢?”
那個衛兵滿頭大汗,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