瑩衣彷彿沒有聽見。淚水淌滿她蒼白的面頰,嘴唇微微發抖。腹部的傷口依然尖銳的痛著,好象會永遠停留在戰楓將匕首刺入她腹中那一刻。戰楓的眼神冰冷殘酷,在他的瞳孔裡,沒有一絲她的影子……如歌將絹帕放到瑩衣手中。&ldo;明天我就要離開山莊,你的事情需要今晚解決。&rdo;瑩衣緩緩抬眼看她,眼中一片漠然。&ldo;我可以讓你走,&rdo;如歌聲音低靜,&ldo;只要你告訴我破壞婚宴的真正原因。&rdo;&ldo;原因?……&rdo;瑩衣笑容苦澀,&ldo;因為我恨他。&rdo;她的眼中滿是痛苦,&ldo;我不要他那樣輕鬆地就丟棄掉我。&rdo;如歌揉一揉眉心:&ldo;難道在婚宴上鬧一場就可以報復到他嗎?而且還犧牲掉了腹中的孩子。瑩衣,你決不會是如此蠢笨的一個人……或者你的目的並不在於戰楓,而是為了讓烈火山莊和天下無刀城在天下群豪面前蒙羞。&rdo;瑩衣怔住。如歌靜靜道:&ldo;你五歲時被父母賣入煙紅樓,十一歲開始接客,經常被老鴇龜公鞭打取樂,曾經有四次險些死掉。可是十五歲時,你忽然習得了一身武功,煙紅樓的產業也突然轉到了你的名下,欺負過你的老鴇龜公們一夜間全部&lso;自盡&rso;而亡。&rdo;黑漆漆的夜色透過單薄的窗紙沁進來。鋥亮的銅盆中,炭火燒得旺紅,噼噼啪啪地輕響。c黃塌上水紅的錦緞軟被,映得瑩衣的面孔分外蒼白,黑幽幽的兩隻大眼睛空洞而無神:&ldo;你……&rdo;&ldo;這是我命青火堂搜得的資料。&rdo;如歌淡笑,&ldo;可以告訴我,在你十五歲時忽然現身煙紅樓的那個黑紗女子是誰嗎?&rdo;瑩衣的嘴唇猛然煞白。如歌用銅勾撥撥火盆中的炭火,熱氣燻紅了她晶瑩的面容:&ldo;她的名字是否叫做暗夜絕?&rdo;她抬眼,瞅著瑩衣道,&ldo;你到烈火山莊,恐怕也是精心安排下的。&rdo;瑩衣閉上眼睛,睫毛在蒼白的肌膚上顯得格外幽黑。&ldo;告訴我,你的任務是什麼?&rdo;瑩衣苦笑:&ldo;我已然失敗了。就算你不殺我,它們也決不會放過我。&rdo;暗河是一個殘忍黑暗的組織,自從她加入的那一刻,就再沒有選擇的機會。如歌凝視她。&ldo;你願意重新開始嗎?&rdo;瑩衣眼神怪異,忽然笑得嗆咳:&ldo;你在說笑嗎?&rdo;如歌微笑,笑容裡有令人安心的味道。&ldo;如果不想就這樣死去,你可以選擇相信我。&rdo;回到靜淵王府將近一個月,天氣越來越冷。庭院裡的樹木,落盡了葉子,疏落有致的枝幹映著蒼藍的天空。風中飄著一點小雪,飄在人臉上冰涼冰涼。府外停著幾輛華麗的馬車和幾頂雍容的暖轎,轎伕們恭敬地守在一邊,馬兒們卻因為等待的時間長了,不耐煩地用蹄子在地上刨著。一襲青色的棉簾遮住書閣的屋門,丫鬟們不時送些熱茶、糕點、炭火進去,裡面的談話聲透過棉簾隱約傳出來。&ldo;都快三個時辰了,不曉得王爺的身體是否吃得消。&rdo;黃琮趴在視窗,顰眉望著書閣的棉簾。如歌低頭fèng著棉氅的衣角:&ldo;放心,馬上就要結束了。&rdo;黃琮好奇道:&ldo;你怎麼知道?&rdo;如歌眨眨眼睛:&ldo;我買通了玄璜啊。呵呵,只要他們談議事情超過三個時辰,就請玄璜對他們說皇上派御醫來為師兄診脈。&rdo;&ldo;御醫?&rdo;黃琮睜大眼睛,&ldo;你讓玄璜騙他們?&rdo;&ldo;哪裡是騙,御醫就在偏廳候著,&rdo;如歌笑得很可愛,&ldo;我只是讓他選擇正確的時間出現罷了。&rdo;黃琮也笑了。她越來越喜歡如歌,聰慧機靈,善解人意,而且沒有一點小姐的潑辣性子。如歌放下手中的棉氅,嘆道:&ldo;自從皇上將批覆奏摺的權力和禁軍的排程權交給師兄,他可以休息的時間越來越少了。&rdo;等那些人走後,玉自寒還要審閱各地送上的摺子,經常忙到深夜仍無法入睡。&ldo;是啊。&rdo;黃琮的眉頭皺得緊緊的,&ldo;皇上的身體有恙,不能cao勞。可是這樣下去,王爺的身子也會受不了的……&rdo;庭院中傳來喧譁聲。錦衣玉袍的朝中大臣們從書閣中出來,繼續談論著,向府外走去。如歌急忙站起來,道:&ldo;我去看師兄!&rdo;書閣中。茶盞、糕點碟子還未來得及收拾,凌亂地散在案几上。尚未審閱的奏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