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詹天佑說:“你這樣說就表明你還很幼稚,我當然知道修鐵路是我說了算,可這些人都是當地有頭有臉的人,手中又有權,我雖然由袁大人指派,但到時候具體修路時,很多鎖碎的事都要與他們打交道,我不事先與他溝通,將來有事如何與他們協商或取得他們支援?”
徐士遠說:“我們為他們修鐵路,他們理應支援。難道還是我們求他們嗎?應該他們感謝我們才是。”
詹天佑說:“話是這麼說,但現實中並不是這樣。鐵路雖然會給當地造福,但他們會認為修鐵路是朝廷的事,他們只是為官一任,下一任還不知在何處為官呢,所以,他們一般不會考慮修鐵路是為當地造福的事。現在在技術上我是工程師,身份上是選用道員,官品不低,到了他們的地盤,主動拜訪他們,既是情理需要,也為將來與他們聯絡,方便鐵路修築創造條件。”
張鴻誥說:“做鐵路工程師真難,怎麼還會遇到這麼多非技術因素?”
詹天佑說:“這就對了,你可以翻開中國的史書,古代很多戰將,並不是因為不會打仗而失敗,而是很多打仗之外的因素導致失敗的,正所謂非戰之罪。就是我們大清國,幾次敗於列強之手,也有不少戰爭之外的因素啊。比如當年福建馬尾海戰,大清國水師戰艦落後是事實,但是,面對法軍的公然挑戰,我們的官兵根本沒有任何準備,所以,當法軍發動突襲時,福州水師措手不及,最後全軍覆滅。翻開史書,古代以弱勝強以小勝大的事例不可勝數。一位戰將往往不怕戰爭本身的殘酷,最怕戰爭以外的因素制約。我作為一名修了半輩子鐵路的大清國工程師,對於修築鐵路方面的難題並不害怕,當年在美國西部坐火車時,我親歷了火車穿山過嶺的便捷,其實,憑心而論,美國西部鐵路經過的崇山峻嶺也有複雜的地形困難要克服,幾十年前的美國人能做到的事,我為什麼要沒有信心呢?但是,在國內工作的數十年經歷告訴我,在我們大清國,不怕技不如人,就怕官場是非。為此,我深有體會,即使是修鐵路,也同樣要摸透官場上的一些情報,這樣就不會耽誤事情啊。有時候,一個當權的官員一句話可以成就一個技術人員,也可以毀掉一名技術人員的一輩子。修這條京張鐵路,經過這一次初測,你們也許感到有困難,但想真正的困難可能不在工程技術方面,很可能還有很多人為因素在等著我們,你們不要以為我去拜訪當地這些草包官員是可有可無的事,這些人雖然成事不足,但能量不小,敗事有餘。所以,我們一定要用非常的小心來與這些官員打交道。好在京張鐵路是由袁、胡二大人親自督辦,有些人事上的困難相對好克服一些,這些與京城朝官有著千絲萬縷關係的官員多少還是要信服袁大人的。”
兩位學員聽著詹天佑這一番言詞,對這位鐵路工程師內心豐富的思想更多了一分感佩。
從張家口出發,詹天佑又帶著張鴻誥與徐士遠往回勘測,對有些地方,反覆校正。行到宣化時,他又拜訪了那裡的口北道和成、王知府、謝知縣、何鎮臺及淮軍馬隊張統領。出宣化之後,他們在雞鳴驛住了一個晚上,當時詹天佑之所以選擇在此處停留,主要是考慮到當時初測時,對蛇腰灣和老龍背這兩處峰迴路轉的地勢不是很有把握,為此,專門向當地百姓討教有關這兩處路線問題,並根據當地百姓的意見,對這兩處的地形進行了重新測量,確定了相關的資料。
在一個叫大土木的地方,詹天佑又接到了袁世凱派專人送來的一封公文,是由袁世凱與胡燏棻聯署的,內容是說,已得到朝廷正式批准,委派詹天佑為京張鐵路總工程師兼會辦,一個叫陳昭常的人為總辦,同時還告訴他,朝廷已經同意將他由選用道員升為候選道員,吏部已經公佈並備案。
詹天佑拿著公函,心中樂開了花,真是太高興了,雖然從接到袁世凱勘測京張鐵路的命令以來,自己默默地帶著兩個學員一路上風餐露宿,內中辛苦只有自己知道,沒有想過要獲得什麼回報,但金達在居庸關說的話,多少還是令他有些擔心,不知道袁世凱最後會怎麼拍板,現在一切都定下來了,這世上的事情啊,有時真是很難預料,袁世凱的決定不正是如這一路上的山山嶺嶺一樣,讓人難於猜透山那邊的風景如何嗎?現在終於峰迴路轉了,詹天佑心內一片睛朗。
接下來經過懷來縣時,拜訪了知縣周世銘,到達延慶州時,拜訪了知州樊海瀾、吏目吳仁,因為修鐵路要經過當地的一些河道,管河道的把總劉吉榮聽說詹天佑要來,在延慶縣的南門外一所廟內專門等候詹天佑一行。延慶州的知州樊海瀾還為他們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