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鍋頭當然就是二鍋的酒,至於燒春,則是鍋頭勾兌,質次點。酒坊的酒梢,這個則賣給東宮的酒坊去提煉酒精。
“想不到你這個白酒還有如此多的講究,這二鍋頭只算是第二次的酒了?”
張超笑著搖頭,“可不能這麼說,二鍋頭和燒春大酒,不需要貯存。而其它幾種算小酒,也是窖酒,需要窖藏。不同的酒,各有不同風味的。”
“你這酒賣多少錢?”
“燒春一瓶三十,二鍋頭一瓶三百。”
“不便宜。”魏徵呵呵笑道。
“但也不算貴。”唐朝的酒不少,但都挺貴,比較如長安城裡有名的四種酒,西市腔、蝦蟆陵、郎官清和阿婆清,可都不便宜,另外京郊還有新豐酒,另有胡人販運來的三勒漿和葡萄酒等,哪一個都不便宜。普通的酒也要斗酒三百錢,好的更是斗酒千錢。
張超定的灞上燒春,一瓶三十,這等於就是斗酒三百錢的低檔白酒。不過因為這個酒是用鍋頭酒勾兌,因此這個價錢倒也還是有賺的。
二鍋頭算是較好的酒了,張超定價為斗酒三千,相當於燒春十倍。以後大麴特曲這些,肯定要賣的更貴,要是老窖,賣個斗酒十千也不是沒可能。
反正越好的酒,肯定銷量越低,到了那個檔次,就算價格再便宜,一般人也喝不起,不如走高階路線。
“三百錢一瓶的二鍋頭,嘿嘿,我還真喝不起。”
“怎麼可能呢,玄成兄說笑了,我可知道,你一筆好字,許多富貴人家請你寫墓誌銘,這潤筆費可不少啊。上次王家,請你寫墓碑,事後送你馬一匹,並鞍、銜及白玉腰帶一條做為報酬。上上次,你給一位勳貴寫碑文之時,大力稱讚了其功勳貢獻,他家給了玄成兄一千匹絹。”
魏徵原來隨李密歸唐,但後來去山東安撫地方結果被竇建德俘了,在他手下又當了段時間官,直到竇建德兵敗才回到長安,做了太子洗馬。
太子洗馬才五品,俸祿並不算高,光是祿一年才一百八十石。職田永業田這些收租,一年也不多,文官不像武官,上陣殺敵立功經常賞賜很重。他到現在連個爵都沒,收入在長安城裡也僅是生活一般吧。
不過魏徵也不是窮人。
武官有武官賺錢的法子,文官也有。
魏徵字寫的好,而且名氣大,文章做的好,因此很多人會找他寫碑文,他寫的碑文潤筆費是極高的,經常寫一次能賺幾十貫甚至更多,要不然,他也買不下張超對面的這座宅子了。
張超的宅子可是花了三千貫,就對魏徵的宅子遠不如張超的,可也花了數百貫的。
還有些文人寫書,也會請魏徵題跋做序,也一樣收很高的潤筆費的。反正,有名氣,就不愁沒錢。
唐代也一樣講究名人效應,有名的文官寫墓誌銘做序賺外快,還並不違反朝廷的制度,很是瀟灑。
“我請玄成兄給我的酒寫名字,就給這二鍋頭寫,以後我家二鍋頭的酒名牌都用你的字,我也不給你潤筆費,以後每月送兩鬥二鍋頭給你,如何?”
喜歡酒的人是受不了這誘惑的,當下魏徵哈哈笑納了。這買賣,他覺得非常划算,幾個字,就能換一輩子二鍋頭免費喝。一月二斗,一年就是兩石四,十年就二十四石啊。一斗二鍋頭市價三千,一石就是三十,一年的酒就值七十二貫了,十年就值七百二十貫,這買賣值。
張超笑笑,反正他也不會虧,讓魏徵寫個酒名,還要簽名落款蓋章,到時刻上雕版,大量印刷,每瓶酒上都貼上這酒牌,等於是魏徵給張家溝二鍋頭永久代言了。至於給的酒,市價是市價,一瓶二鍋頭可不需要三千錢成本。
幾杯酒下肚,魏徵笑的更開心了。
“最近怎麼不去東宮走動?”
“我剛被罷官,上次給太子惹那麼多麻煩,現在去東宮晃,這會連累太子。”張超隨口回道。
“我覺得你沒說實話。”魏徵抿了一口二鍋頭,又夾了一塊五香牛肉乾入嘴,一邊嚼的有滋有味,一邊笑著道。
“蹲了半月牢房,我反思許久,覺得我之前有些膨脹了,所以打算老實在家低調。主持下白鹿書院,編編資治通鑑,有空的時候還能印幾部書買幾塊田,也很不錯了。”
“低調?”魏徵愣了一下,他覺得低調這個詞與張超不符。他從沒有見過張超更高調的人了,還說自己低調。
真要低調,就不要搞出這麼多事情來,開書院修史書,又搞印書坊又弄釀酒坊,這每一件事情,可都是讓許多人都盯上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