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的洞見而著迷,為一些在二青眼裡,奇奇怪怪的問題,會和離陽爭吵不休,一整夜。
她從未覺得,與人說話是這樣美好的一件事。
然而終於還是到了分別的時候,她清楚記得,當離陽笑嘻嘻邀請她,一起和他逃亡的時候。
她幾乎差一點,就直接答應了下來!
只差一點!
並不是因為捨不得所謂“國母”的身份,事實上,她早暗暗發誓,不再去理會什麼國主。
當見過了太陽,她便再也無法忍受黑暗。
而是因為,她覺得,離陽能為了這場戰爭,揹負一座天下的罵名。
那她,作為他的知己,就不該成為他的拖累、包袱,成為他身上的汙點。
而是該幫他,一起早日結束這場曠日持久的戰爭。
於是,她選擇了拒絕,並丟擲了那個約定。
當她帶著二青返回妖族,在眾目睽睽下,揭露梅族長老謀殺同族的罪行,她以為可以藉助這個機會,獲得聲望,謀圖一些政治資本。
做一些事。
然而結果卻是,她被以疑似與離陽通姦的罪名,綁上了“斬妖臺”。
那一日,當身穿囚服的她跪在臺上,聽著旁邊二青的哭泣。
她仰頭望著頭頂的沉重鍘刀落下,心想的,不是後悔,而是遺憾。
遺憾於,她答應的諾言,似乎永遠無法兌現了。
所以,當這一世,身為囚徒的自己,得知要被作為“和親”的籌碼,送去中原時。
她沒有拒絕。
即便她知道,這是因為她的身份足夠高,歷史上的定位足夠“微妙”,更容易作為禮物被人族收下。
或許,也包含國主的報復……
但重要嗎?只要能來他生活的世界,就足夠了。
至於和親?
慕九瑤其實早已暗暗做出決定,倘若對方真的收下自己,那就假意答應,然後找機會逃掉。
倘若逃不掉,就嘗試講道理,求對方放自己離開。
倘若不放,大不了再死一次,但總歸,她不會嫁。
上輩子是這樣,這輩子,她還是這樣。
……
房間內。
面對狐長老的詢問。
慕九瑤用一種心如死灰的語氣說道:
“狐長老不必勸我,明日我會配合,讓我安靜一會,可以嗎?”
狐長老大喜,認為是自己用“大義”的名義綁架,起到了效果。
恩,也有他與梅姑,一個唱紅臉,一個唱白臉的緣故。
“既如此,便不打擾了。”
他拱了拱手,拄著柺杖離開了。
等房門再度關閉,慕九瑤重新推開了窗子,望著空蕩蕩的樹杈走神,心想:
我來了,但……離陽,你又在哪裡呢?
……
……
也就在當日下午,學宮不出預料,收到了妖族使團的拜帖。
晚上,陰陽學宮。
季平安坐在房間內,伏案翻看一些欽天監內部的卷宗。
這是徐修容送來的,幫他對如今的欽天監增加了解,好為之後的談判有個準備。
“姑爺呀……”
忽然,二青鬼鬼祟祟地跑過來,然後後腿蹬地,猛地用力,“哎呀”一聲撞到了小肚子,臉孔一陣扭曲。
用兩隻前爪扒著桌案,後腿使勁搗騰,終於爬上桌子,可憐巴巴的呼喚。
“有話直說,賣萌沒用。”季平安無語道。
二青可憐兮兮道:
“咱們什麼時候去見小姐呀。”
她這幾天一直惦記這個,要不是情況不允許,她都想自己跑去驛館找慕九瑤。
季平安這幾天,也在打探訊息,基本確定慕九瑤的確在驛館中。
但每次外出,都沒有看到她的蹤影。
如今局勢複雜,他也沒法潛入進去,太容易暴露身份。
關鍵是不確定,慕九瑤如今的狀態,且在使團中處於怎樣一個定位。
或者說,不太清楚她的來意是什麼。
“放心吧,明天使團前來和談,到時候我找機會詢問。”
季平安摸著小狐狸的下頜,保證道。
慕九瑤既然已經到了自己的地盤,就沒道理讓她走了。
二青舒服地眯起了眼睛,感受著抓癢的爽感,試探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