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他不是在破廟中講武的老前輩,也不是在客棧裡憶往昔的江湖舊人,而是堪稱“末法時代”裡,江湖中的一代宗師。
“我輩武者,不喜繁文縟節,人既已齊,就開始吧。”陳慶生淡淡說道。
話落,對面陣營中四大門派的掌門人卻沒開口,倒是一名年輕的散人突然跳了出來。
其膚色深棕,頭髮隨意披灑,身材格外魁梧,手中提著一口豹頭環刀。
仔細看去,可以發現他肌肉呈現灰白色,雙眸泛著淺紅色,彷彿要擇人而噬。
笑嘻嘻道:
“晚輩破七境界,敬仰陳宗師已久,今日盛會更是百年難得一遇,只怕稍後各位前輩交手,再無機會,想先討教幾招,請陳宗師指點如何?”
話落,在場不少江湖人臉色微變,低聲議論起來。
有人更面露憤慨,怒視新武四派。
“這人生的好醜,好像惡鬼一般。”裴錢嚇了一跳,頓時慫了半邊。
俞漁抱著胳膊,瞥了一眼,嘁了一聲,說道:
“根據本……姑娘收集的情報,這人應該是修煉了一些不大成熟的‘新武術法’,才變成這樣。應該與天殘派,或者地獄門有關……聽說有的新武可以快速增長修為,估計這就是一個,空有破七,但未必比得上真正的破七。”
聖女功課還是做的很足的。
“不過,這時候跳出來幹嘛,想踩著那老頭揚名麼。”俞漁嘀咕。
季平安負手而立,淡淡道:
“應該是枚棄子,陳慶生畢竟太久沒出手了,新武那邊大概也想試探下,所以許諾了某些條件,讓這個無門無派的愣頭青出馬……呵,這番話說的也漂亮,一副晚輩請求指點的架勢,陳慶生若是顧忌宗師顏面,就不會下死手。”
說話間,已經有江湖人怒斥:
“今日乃兩方門主比武,你算個什麼東西?也敢挑釁陳老宗師?”
“就是。”
“哪裡來的破七,我怎麼沒聽過。”
“好生醜陋。”
頓時,不少舊派的江湖人怒罵,中立派的武夫有的皺眉,有的看戲。
那魁梧散人也不在意,只盯著比自己矮了一大截的陳慶生,笑道:
“莫不是陳宗師怕在身上浪費氣力?無法……”
他說了一半,就被陳慶生淡淡打斷:
“廢什麼話,想打就來。”
前者愣了下,繼而意識到被蔑視了,心中大怒,粗壯的雙腿狠狠踏地,腳下地磚“咔嚓”一聲,崩開蛛網般的裂紋。
深棕色的身軀肌肉隆起,雙目赤紅,黑髮狂舞,身體拉出一道殘影,手中的豹頭環刀呼嘯劈出!
速度極快!
聲勢駭人!
看到這一幕,不少江湖人屏息凝神,面露擔憂。
要知道,破七武夫放在任何地方,也都是高手了,何況這人修行“新武”,不只是純粹的武力,更有術法加持,令人色變。
“陳宗師畢竟年老體衰,氣血不比當年,何況多年已未出手……縱使是坐井境界,可面對這等兇人,恐怕也……”
正當類似念頭浮現於許多人心頭的時候。
陳慶生卻只是站立於原地,隨意地隔空遞出了一記拳頭,朝他猛撲的魁梧散人胸膛瞬間凹陷,後背的衣服上猛地凸起一個清晰的拳印!
“噗!”
青年散人噴出一口鮮血,如同被一杆標槍戳中,身體如流星般朝後飛出,“咚”的一聲撞擊在廣場一側的牆壁上。
古銅色的身軀浮現細密的紫紅色裂痕,如同被打碎的瓷器,那是一根根暴凸而出的血管,如猙獰蚯蚓般。
下一刻,他全身血管同時爆裂,淪為一個血人,體內傳出一陣清脆的骨裂聲,破麻袋般軟倒,化為一灘肉泥,生機斷絕。
靜!
整個演武場都安靜了下來,落針可聞,只有梧桐樹的葉片飄落。
陳慶生白衣飄飄,緩緩收回拳頭,臉上沒有半點菸火氣,神色淡漠地看向新武四派區域,淡淡道:
“現在,可滿意否?”
無人說話。
人群裡的項家兄妹眼珠子都掉出來了,裴錢也張大了嘴。
戴著斗笠,手扶劍柄的魏華陽稍微提前了一絲精神,輕輕點了點頭,似是覺得還不錯。
抱著胳膊,一臉不屑的俞漁愣了下,稍稍收起了輕視的心思。
她默默估測了下,不動用保命底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