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絕了縣衙的宴請,簡單休整後便出發。
……
目送一行人離開,中年縣令長舒一口氣,站在屋簷下望著遠處,嘆道:
“只盼望莫要再出岔子,這麼多星官到來,總該還我北陵安穩了吧?”
旁邊的主簿疑惑道:
“大人,但朝廷按理說,該派斬妖司來吧,再或者是道門。怎的這次一群星官造訪?”
縣令搖頭晃腦:
“我等地方官吏,守好一畝三分地即可,想太多可不是好事。你去命人繼續把晚宴準備著,等這幫大人物回來,也要招待著。”
主簿點頭:“遵命。”
中年縣令心情輕鬆地回返衙門,躺下休憩片刻,就被急促敲門聲驚醒。
他披上衣服,迷迷糊糊開門,不悅道:
“何事喧譁?”
主簿去而復返,慌張道:
“大人,軍府的官兵來了,點名道姓要找您?”
軍府?!
縣令一個激靈,睏意蕩然無存,什麼事會驚動兵部?難不成,這也是朝廷派來的援軍?
不敢耽擱,他當即套上青色官袍,壓平褶皺,快步迎了出去。
等到了前院,赫然看到一名名披甲悍卒腰配刀劍,揹負弓弩,站成兩排。
而一名蓄著八字鬍的軍中將官正站在廳內,負手而立,凝視著牆壁上的山水大畫。
縣令深深吸了口氣,快步走上前,瞥了眼將官的衣著,微微一驚,拱手道:
“敢問軍府諸位來我北陵縣何事?”
八字鬍將官轉身,用一雙死魚眼俯瞰他,單刀直入:
“我等奉命前來,抓捕一人。”
縣令心中一突,但想到若是官吏犯事,該由刑部抓捕,心中稍安:
“抓捕誰?”
將官慢悠悠問道:
“此地可有一個陳氏宗族?”
……
城郊。
三道人影停在路口,秋風颯颯。
揹著書箱的趙登科勒緊韁繩。
旁邊兩匹馬上,分別坐著阮秀與馮午。
三人昨日辭別季平安後,徑直來了縣城,在客棧住下。
而後書生這才拿出信紙,開始打探送信地址,可得到的答案卻令三人大為意外。
“讀書的,你確定沒看錯?送信的地方是前頭?”
穿黑色勁裝,元氣大傷,臉色仍舊泛白的馮午忍不住問。
容貌姣好,揹負長劍的阮秀也面露遲疑:
“會不會寫錯了?這前頭真的還有人家嘛?”
趙登科在風中瑟瑟發抖,掏出紙張仔細觀察,說道:
“沒錯,就是這前頭,說是有個村子。”
阮秀皺眉道:
“可我們詢問的人,都沒聽過你說的村落。”
馮午也心有餘悸地打退堂鼓:
“我總覺得前頭有點邪門,伱們沒發現嗎,那邊天都更陰。”
趙登科抬起頭,朝前望去。
只見一條土路蜿蜒朝前延伸,視野盡頭,是一片森林,林中低矮起伏的黑色山巒拔地而起。
看起來,便是缺乏人煙的模樣。
趙登科也有點慌,但這個慫包讀書人咬了咬牙,朗聲道:
“君子當誠實守諾,我既然答應了人家,便該做到,再者,荒山野嶺中也不乏人家,許是樵夫,山中農戶呢。實在不行,你們回去等,我獨自一人去便是。”
馮午“呵”了一聲,武夫傲氣被激發:
“說的好像,你們讀書人守諾,我們師兄妹便膽怯了似的。答應了護送你,便會做到,走吧,我就不信這縣城附近,還能有什麼鬼祟。”
說著,他一甩馬鞭,率先前行。趙登科緊隨其後。
“師兄……你們……”阮秀無奈,只好也跟了上去,當眾人馬匹踏過路邊那一座破敗的路碑後。
石碑上“北邙”二字,突兀沁出鮮血,滴滴滑落。
……
斷背山。
“遺址?”山崖之上,巨柳之下。
季平安反問道。
粗大的樹幹上,那張充滿了“人性化”的老者臉龐蠕動,“嘴唇”開合:
“是。前不久,縣內有道門修行者結伴前往,但卻再也沒有出來,小妖的後輩實力低微,雖有意前往探查,但被我阻攔下來。”
季平安在腦海中,翻找出當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