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事和我說吧?”
觀星臺上,季平安側頭審視女監侯,平靜問道。
徐修容神色微囧,說道:“果然什麼都瞞不過您。”
而後,她遲疑了下,才說:
“其實也沒有什麼大事,就是有幾件事要向您彙報。”
神神秘秘的……季平安道:“說。”
徐修容乖巧地“恩”了一聲,盯著他直言不諱:
“雪姬前輩好像有些不高興,您要不要去陪陪她?”
“……”季平安面無表情盯著她,心想小棉襖也沒必要這麼貼心,他沉默了下,說道:
“是她讓你來的?”
徐修容搖搖頭,特別單純無辜白蓮花:
“是弟子觀察的,那日回來的時候,雪姬前輩就想和您單獨見面吧,但這幾日您都沒有過去。弟子便想著……雖然監內的事務干係重大,您勞心勞力脫不開身心乃應有之事,但雪姬前輩不高興也是人之常情……”
季平安默默盯著女徒弟,不知道為什麼,分明徐修容一副關心懂事的口吻,但他隱隱修到了一絲茶香……
錯覺吧,肯定是錯覺吧。
至於自己和雪姬的關係,在徐縣的時候,徐修容就試探過。
當時季平安態度含混地沒有解釋的太清楚,但顯然冰雪聰明的女監侯,在這種事上洞察力極為驚人。
他相信,雪姬不悅也是正常的,但季平安也是有苦難言:
如今的餘杭城可謂是“水淺王八多,遍地是大哥”,神藏、觀天一堆。
不知道多少雙眼睛盯著自己……這個時候,他也實在不方便與雪姬單獨見面。
更不要說做點喜聞樂見的事情,一旦被察覺,會非常麻煩。
他相信雪姬肯定也能理解,只是理解歸理解,但情緒有些失落也實屬正常,只能之後找機會安慰。
不過這些想法,肯定不方便和徐修容說。
他沉默了下,簡短道:
“不該你關心的不要多想,伱現在這個時候,應該把精力放在學習……放在修行上。”
徐修容頓時慚愧地垂下頭,一副認錯姿態:
“弟子只是想為您分憂,您若不喜,弟子自不敢提。”
不是……你別這樣,總覺得人設都要崩了啊……
季平安深吸口氣,轉換話題:
“還有事嗎?”
徐修容點頭,彙報道:
“江盟主去和家人見面回來了,之前對於武林盟的投靠,還沒有下決定是否接受,如今有了這層關係,應該更可靠了。”
季平安笑道:
“見面了麼?倒是羨慕這傢伙還能享受下天倫之樂,就是不知道有沒有嚇壞那對兄妹,自家老祖蹦出來了,一般人可真承受不了。恩,就按照你的想法,正式接收了吧。”
欽天監也不是誰投靠都接受,畢竟也要考察,需要判斷對方的忠誠度。
徐修容也忍俊不禁,當即稱是。
之後又彙報了幾件事,季平安都予以批覆,儼然重新掌管欽天監的態勢。
末了,徐修容終於問道:
“眼下妖族使者已經接連拜訪了好幾家,接下來只怕就要到我們了,您在這裡看了好幾日,接下來我們該……如何?”
聽到正事,季平安也嚴肅下來。
他望著樓下的餘杭城,就如同過去幾百年裡,俯瞰神都,乃至九州:
“等。”
“等?”徐修容疑惑。
她突然意識到,季平安在樓上看了好幾日,也許並不是在看各家的反應,而是別的一些東西。
季平安“恩”了一聲,沒有予以解釋。
所有人都認為,季平安在觀望各家態度,但實際上,從妖國使團到來開始,他心中在乎的便只有一個名字。
慕九瑤。
是的,他在等慕九瑤。
對於這場議和的結果,他的判斷與辛瑤光相似。
餘杭的戰爭裡,那些敵人都已經葬身於此,本身輿論危機就不會太大,而雙方又都不願意全面開戰。
這種情況下,其實無論欽天監的態度如何,都影響不了最後的結果。
畢竟,決定的最終權力,是在朝廷,在元慶帝手中,而辛瑤光已經暗示,元慶帝大機率會同意。
這才有了最後那句,提醒他可以多要一些利益。
所以,他從始至終,都並未太在意即將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