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人當然也可以,但貧僧信不過。”
“但你能信得過我,”季平安嘆息,“因為我足夠弱小,你有把握完全掌握。”
想要解決神藏境大修士的心魔,其餘神藏境都有能力做到。
但佛主顯然不可能,將自己的性命,交給其他同階強者。
至於佛門內部的強者,且不說信不信得過的問題,單說力量剋制就很難辦。
而且,連佛主都誕生了心魔,誰敢賭其餘的佛門強者就足夠“安全”?
季平安想了一圈,啞然發現,自己似乎的確是最合適的人選,沒有之一。
既對佛法有足夠深厚的造詣,有摧垮佛心的戰績,又是其餘途徑的修士,有能力,且弱小……
完美。
佛主繼續道:
“所以,我請國師與我同行,前往此處。因為這裡是心魔的根源,只有在這裡,才能真正殺死他。至於前面的一系列叩首,步行,遵守戒律……等等。
都是為了能叩開菩薩境的必要手段,想要進入這裡,不只需要是虔誠的佛門弟子,還需要表現出足夠的誠意。”
季平安忽然想起了在地球時,傳言中那些去藏域“淨化心靈”的男女,也是一大堆花裡胡哨的儀式。
所以,佛主才不能飛過來,必須步行。
所以,他竭力控制著,減少殺生。
所以,他買了一堆祭祀禮佛的東西,都是為了叩開天門。
一切都豁然明朗了。
“可我為什麼要幫你?冒著極大的風險?”
季平安問道:
“我為什麼要幫助一個大敵?千萬不要說,我幫了你,你就會放我走,都不是三歲孩童,不要這麼幼稚!”
佛主笑呵呵道:“國師定然會幫助貧僧的。因為國師大人是個君子。”
這話沒頭沒腦,惹人發笑。
季平安笑道:
“我是個君子?哈哈,你見過一生殺人無數,罪孽累累的君子?”
大周國師一生,能締造出一個王朝,當然不是什麼好人。
佛主卻反問道:
“若非君子,何以要冒著巨大的風險,救那一城之人?而不是坐收漁翁之利?”
季平安收斂笑容:
“那只是利益考量罷了,如今靈素聚集於瀾州,便是氣運在我人族,若是給摧垮了,自是壞事。”
佛主笑道:
“可真正的強者沒有國界、族群之分,只要您足夠強大,天下如何變幻,又有什麼關係?”
頓了頓,老和尚繼續笑道:
“當然,退一步。就算國師大人您不是個君子,並不憐愛世人。但若貧僧真被心魔吞噬,世間將多出一個實力強大,癲狂瘋魔的神藏大修士,那豈非對人族氣運也是極大的損耗?”
季平安面無表情。
對方的意思非常明顯了:
你若不救,那等佛主瘋了,這個爛攤子就要所有人一起承受。
一個瘋魔的頂級神藏,一旦真的屠戮起來,將是一場浩劫。
到時候,別的不說,起碼大周欽天監,連帶整個餘杭城被殺光是沒有壓力的。
當然,在此之前,顯然季平安要第一個死。
但佛主並沒有主動提起,殺死他這件事,而只是說了自己瘋魔後的後果。
所謂君子欺之以方,便是這個道理。
佛主笑呵呵道:
“相反,若您幫貧僧,不僅可以避免一場劫難,貧僧還會保您性命無憂。如今整個九州不知多少高手在搜尋你,貧僧願與欽天監結盟,共同應對未來的大劫,究竟如何選,全在國師一念之間。”
季平安沉默良久,抬起頭,忽然笑了笑:
“看來,我並沒有什麼選擇的餘地。”
佛主和藹地笑著,像是一尊彌勒佛。
短暫思考後,季平安問道:
“我該如何殺了你?”
佛主認真道:
“稍後,貧僧會牽制住那心魔,我二者彼此制衡,他便無法對你出手,至於如何將其根除,國師自可靈活應變。”
季平安笑道:
“彼此制衡……到時候,不只是你制衡他,也是他制衡你,就不怕我跑了?或者把你們兩個都殺了?”
佛主微笑道:“國師說笑了。”
他絲毫不慌,帶著絕對的自信,就算他完全不設防,也不是一個坐井修士可以為所欲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