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啊……”俞漁張了張嘴,情緒有些低落。
身為嚮往愛情的少女,這種故事橋段對她的殺傷力巨大。
聖女已經在小腦瓜裡,腦補出一幕感天動地的戲碼了。
恨恨地跺了跺腳,說道:“這大乾皇帝真該死!”
氣氛稍顯沉悶。
聖女是被愛情故事感動到了。
夜紅翎則是兔死狐悲,同樣身為出色的朝廷將領,那種被廟堂不信任的處境,感同身受。
至於季平安,作為當事人,回憶過去難免感傷,歸根結底,這件事也是他漫長人生中的遺憾之一。
遺憾於衛無忌這個對手,沒有死在戰場上,而是死在了自己人的政鬥與背刺。
遺憾於,衛夫人死前雙眼中都還含著無邊的仇恨與憤怒,不知真相。
終於,短暫的沉默後。
一弘法師皺眉,打破氣氛:
“所以,這段往事與此刻有何關聯?難道季司辰是說,這陶盆中燒燬的燈籠,便是……”
季平安“恩”了一聲,說道:
“我懷疑,這就是御靈道的手段……而紅燈籠,據我所知,更是那位衛夫人的招牌手段。”
一弘法師說道:“所以,那個藏匿於此的人,可能與衛夫人有關?”
季平安怕了拍手,將手中的黑灰拍落,說道:
“只是猜測,但必須做好敵人並非只有一人的準備。”
夜紅翎和俞漁對視一眼,既凝重又興奮,沒想到只是一次調查,竟然疑似牽引出了不只一名重生者。
而且還可能涉及到已知的“歷史名人”。
“那我們接下來怎麼辦?”俞漁問道。
季平安想了想,說道:“先回寺吧。”
……
……
“你找夫人?”
錢塘縣城內,某座大宅門縫裡,管家反問。
披著斗篷,揹著小包袱的和尚頷首。
管家深深看了他一眼,並未詢問他的姓名來歷,而是拉開大門,將他放入其中,旋即轉身道:“隨我來吧。”
二人一前一後,繞過影壁朝著宅子深處走去。
沿途,可以看到一個個僕從忙碌,家丁、丫鬟、婆子、車伕……一應俱全,儼然是大戶人家的配置。
只是稍顯奇怪的是,這些人表情神態都格外冷漠,彷彿沒有表情,也沒有交流。
且身上的衣服格外乾淨,纖塵不染,色彩豔麗,但裸露於外的肌膚卻格外蒼白。
斗篷人熟視無睹,一直走到了中庭花園,管家止步,指著前方一座涼亭道:
“夫人等候已久,你且去吧。”
“阿彌陀佛。”
披著斗篷的採花僧人行禮,旋即走向涼亭。
那涼亭略顯古舊,周圍一片池塘中荷葉正盛,四根木柱撐起的琉璃瓦反射陽光。
亭內石桌上擺放瓜果茶飲,兩側分別坐著兩道人影。
其一,乃是一名頭戴白綾,身披素衣,披麻戴孝的女子,年紀約莫三十餘,下頜稍尖,雲鬢規整,眼寒如秋水。
此刻,正捏著一枚棋子,落在棋盤上。
而在她對面,與之對弈的,則是一個穿著灰撲撲寬大道袍的清矍老者。
若是季平安在此處,必然一眼認出,其正是前些日子,從餘杭南方山脈逃出一命的“人世間”成員。
搬山道人!
“阿彌陀佛,二位施主真真好雅興,不似小僧逃竄如喪家之犬。”採花僧人嘆息一聲。
放下棋子的素衣女子轉過頭,冷冷一笑:
“喪家之犬,你倒是有自知之明。”
嘲弄意味明顯,似乎對其頗為不屑。
採花僧人笑道:
“衛夫人言辭果真如信中那般犀利,名不虛傳。”
搬山老道見二人針鋒相對,笑呵呵打圓場:
“值此年歲,我等古人合該互幫互助。大師,禪院那邊事情如何?看來是有結果了。”
採花僧人走入涼亭,在凳子上坐下,這才說道:
“有驚無險,那星官此刻想必已然尋到了我刻意留下的痕跡,再過不久,便會趕往錢塘城內尋找。”
他的語氣之中,不乏得意:
“不過,對方此來可不只一人,而是三個。的確如你描述一般,有一對少男少女,但還多了個斬妖司首,喚作夜紅翎的,據說乃是坐井修士,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