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了戒尺上,但……
“還是有些弱了吧,只是這樣的實力,根本不足以令我提前兩日預感到危險。”
季平安陷入思考。
“另外,雖說對方竭力在壓制動靜,但方才的聲浪已不小,按理說,就算隔得遠一些,其餘人也該發現了,不說立即抵達,但怎麼連一道星光都未升起?”
季平安抬起眉毛,望向頭頂略顯灰暗的星空。
周圍的園林異常安靜,連蟲鳴都沒有半隻。
念頭轉動間,他抬手取出星盤,略作推演,驚訝發現周天星斗的方位發生偏移。
經驗豐富的季平安心中冒出一個猜測:
“除非,有人佈置了類似結界的陣法,阻隔了這片區域。”
“可若還有人埋伏在暗中,為何還不出手?”
“除非……這場伏殺並非全然針對我而來,或者說,我並非關鍵。”
念頭轉動間,季平安眸中倏然吞吐星輝,瞳孔深處星圖勾勒。
霎時間,他眼中的世界發生變化。
寂靜的園林中飄蕩著稀薄的,深灰近黑的霧氣,頭頂髒兮兮的星空下,罩著一張無形的網。
而自己所處的方位,乃是“網”的邊緣,真正的中央還在更深的位置。
微微吐氣,他雙眸恢復正常。
將戒尺塞入內袋,他五指虛抓。
不遠處一根竹子自行斷裂,枝杈好似被刀削般除去,只剩筆直的一根竹杖,蹦跳著將自己送入少年手中。
誰能拒絕一根筆直的棍子呢?
心中冒出這個念頭,季平安笑了笑,持竹杖朝屍體一點。
細碎星輝抖落,催發屍體僅剩的生機,傷口蠕動癒合。
這樣做,是為了掩蓋此人的“死法”,或者說,抹去其傷口痕跡,避免有人根據傷勢推斷出他的能力。
旋即,季平安閉上雙眼,駐地竹杖抬起,又落下,撞擊在青石鋪成的小徑。
發出“篤”的一聲響。
以竹杖為中央,一圈圈淺淡的土黃光暈徐徐盪開,如湖中漣漪,層層疊疊,悄無聲息地擴散至四面八方。
季平安扭頭,閉目看向某個方位,腦海中一條條資訊要素湧現,拼湊成煥然一新的世界。
“找到你了。”
季平安嘴角翹起,拄著竹杖走去。
……
……
遠離人群燈火的另一處園林,一大一小兩道身影沉默行走著。
“還有多遠?”趙元央忽然問道。
前頭的僕役說道:“不遠了,就在前頭。”
趙元央停下腳步,粉雕玉琢的小姑娘板著臉,眼神中流露狐疑,她雖然小,但並不蠢。
起初還沒覺得如何,但越走越覺不對勁。
前頭的僕役轉回身來,手中同樣拎著一隻燈籠。
他更高,更瘦一些,燈籠又很低,以至於他的半張臉都埋在陰影裡:
“怎麼了?”
趙元央面無表情:“我不去了。”
僕役彷彿笑了下,然後周圍忽然有風吹起,伴隨著深灰近黑的霧氣。
眨眼功夫吞沒了周遭的山石溪水,亭臺樓閣,連頭頂的燦爛星斗也都黯淡無光。
那隻紅色的燈籠在風中搖曳抖動,趙元央小臉一變,只見眼前的僕役居中“裂開”。
就像蛻皮,一張軟軟的人皮被扯破。
鑽出一個面板不正常地蒼白,臉頰瘦削,眼眸泛紅的“人”。
他的嘴巴裂開的弧度很大,一條細長分叉的舌頭緩緩吐出。
妖族!
趙元央瞳孔驟縮,小姑娘並未如同齡人般驚慌失措,幾乎沒有半點猶豫,袖子裡便滑出一枚黃銅令牌。
令牌打著旋墜落,“叮”的一聲撞在腳下石板上,切豆腐般,入石半寸。
與此同時,令牌內湧出絲絲縷縷的流光,凝聚為一條造型奇異的魚。
它呈天青色,魚鰭略長如小扇子般,魚眼晶瑩碧透,魚尾緩緩擺動間,空間浮現褶皺。
方圓十丈內生靈,皆感覺一股睏意襲來。
青冥魚·有製造、穿梭夢境的能力。
祭出寵獸的同時,面前的妖族殺手雙目失焦,難以遏制地打了個哈欠,眼皮下垂。
趙元央“呵呵”了一聲,鄙夷地抬手一指:
“小魚,咬它!”
青冥魚搖曳擺動,眨眼功夫體型膨脹至遮天蔽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