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修行者的要求頗為苛刻,與之對應的,則是絕大多數人,對上他都會因缺乏瞭解,導致缺少壓制的手段。
正是憑藉功法優勢,他對上同等級的修行者往往佔盡優勢。
然而對面的年輕人卻不知為何,好像對他的能力無比熟悉,只是簡單的兩次施法,就將他逼出原型。
這絕非僅僅是“認識”自己便能做到的。
季平安收起法杖,隨手將從半空落下的提燈接在手中,平靜道:
“除了這句話,你不會說別的了嗎?還是說,昔年在青崖被鎮壓了太久,失去了言語的能力?”
影護法聞言,心頭猛地湧起熊熊怒火!
昔年,因江湖恩怨,他滿門被屠,更被仇敵壓在青崖面壁罰過,一次次受到鞭打,折磨,後被四聖教主帶走,培養為魔教護法……
而那段細節不為人知的過去,也成了其心中最沉痛的傷疤,亦或心魔。
但凡有人當著他的面提及此事,怒火便會沖垮他的理智。
“你找死!”
影護法表情扭曲,腦海中,一些封存許久的記憶翻湧。
兩隻紅色的手套突兀滴落血液出來。
旋即,他突然緩緩摘下左手的手套,顯露出一隻呈現出亮銀色金屬光澤的右手掌,旋即,將那隻手套往旁邊一丟。
看似輕飄飄的手套,掉在地上,竟發出“咚”的一聲沉悶巨響。
壓住了風聲。
與此同時,他被黑色袍子籠罩的軀體,也發出“噼啪”的爆鳴聲。
天地靈素突地紊亂無序,一股無形的氣勢,或威壓開始攀升。
“本來,我是不想全力出手的,是你逼我的。”影護法聲音沙啞。
緩步邁出一步,同時也將另外一隻手套摘下,丟在地上。
顯出一般無二的另一隻銀色金屬手骨。
隨著這個動作完成,他的氣息再度瘋狂攀升,身體原地拔高了數寸,臉頰臉色爬上奇異紋路。
而一股無形,卻真實存在的力量,以他為中心朝著四面八方擴散。
那是武夫神識。
唯有踏入坐井境界,才可以外放的神魂力量。
這一刻,原本只處於破九大境界,甚至距離圓滿都還差了不少的四聖教護法,竟彷彿解開“封印”一般,踏入坐井初階之境。
“護法他……”
遠處,旁觀到這一幕的教眾們先是震驚,繼而狂熱,終於意識到護法之所以敢在各大勢力眼皮子底下,冒險竊取國運的真正底牌。
坐井魔修!
在觀天境不出,道門、斬妖司、御獸宗被調走的當下,在武廟被破壞,神將難以降臨的此刻,坐井境界,是足以奠定勝局的力量。
更何況只是對付一個藏頭露尾,身份都不敢暴露的年輕人?
然而,面對氣息攀升,站在天地靈素中央的對手,季平安的臉上卻沒有驚慌與恐懼。
只有憐憫。
是的,憐憫。
“這麼些年過去,你們還是沒有任何長進。”季平安搖了搖頭,說道:
“憑藉魔道功法,配合鍛體封禁術,強行透支、駕馭不屬於你當前軀體的力量……你當然不想全力出手,因為你也很清楚要付出的代價。”
影護法沉默了下,沒有反駁,說道:
“你的確對我很瞭解,但我現在不想知道你是誰了。”
季平安說道:
“你確定有能力殺掉我?”
影護法說道:
“你絕對沒有踏入坐井。除非你也有如我一般臨時進階的手段。”
說話的同時,他在一步步向前走。
而他每走出一步,整條街道便生出數百道黑影。
他走出步,整條長街都被人形黑影填滿了。
密密麻麻,便是兩側牆壁上,都或站或蹲伏著。
彷彿這裡不是人間,而是鬼域。
風聲彷彿休止了,而世界也徹底黑暗了下來,殘月的光輝被濃雲遮蔽,天地間,彷彿只有季平安手中的一盞提燈。
下一秒,便會被無情吞噬。
然而季平安卻只是輕輕嘆了口氣:
“你真以為,我會蠢到與你單打獨鬥?”
他彷彿輕聲自語,又彷彿在解釋什麼:
“你真以為,我廢了好大精神,分身兩地,就是為了和你過家家?”
“你真以為,城中的高手都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