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奠定勝局的機會。”
場內。
洛淮竹回過神來,手中長劍斜刺,雙腿按照八方星位,走出一個古怪的軌跡。
看似退守,卻牽引著趙元吉挪到了某個星位。
“該來了。”
洛淮竹輕聲嘀咕一聲。
下一秒,只見趙元吉一隻手飛速垂下,在後腰處一抹。
“叮!”
一枚銅牌翻飛,砸在地上,發出脆響。
與此同時,一條通體赤紅的小蛇鑽出,垂首吐出一片火焰,瞬間覆蓋地面。
將泥土燒成琉璃,藤蔓化為飛灰。
小蛇昂首再吐,火海彷彿吹起大浪,遮住洛淮竹的視野。
每一步,都與季平安的預言完全一致……真厲害呢……洛淮竹想著,嘴角微翹,腳步忽地飄忽,朝季平安說的星位疾走。
火浪在阻擋住她視線的同時,也在此刻成為了她行動的掩護。
趙元吉在丟出令牌的瞬間,朝最安全的位置暴退,眉心扭曲的“川”字紋絡明滅不定,短暫的失神。
準備下一刻,便全力出手,奠定勝局。
然而就在他回神的剎那,身姿突然僵住了,因為他愕然發現,一道身影徑直破開火浪,將一柄劍遞到了他的眉心處。
靜。
殿內,以李國風為首的五名監侯,以及成熟冷豔的欒玉,近乎同時起身。
眾目睽睽下,洛淮竹劍尖懸停。
腦海中回放與季平安的對話:
“那若是劍刺出去,對方擋下來再打呢?”
當時,季平安看蠢貨一樣瞥了少女一眼,說道:
“不要給他機會啊,明顯贏了,這個時候直接收手,表現出點到為止的姿態,記住,一定要把姿態做足。這樣一來,對方就算不甘心,也沒臉繼續死纏爛打。
“否則傳出去,御獸宗的臉就丟光了……這是比鬥,不是生死廝殺,自有一套遊戲規則,要善於利用規則,而不是做個憨憨。”
所以……下一步是……做足姿態。
洛淮竹想著,不等後者反應,收劍歸鞘,轉身大大方方地將後背朝向呆愣愣的冷傲少年,彷彿任憑他偷襲,同時淡淡開口:
“承讓。”
趙元吉懵了,拎著棍子,打也不是,不打又不甘心……
他很想大聲告訴所有人,自己白虎附體,完全可以硬抗住這一劍……可對方壓根沒刺下來……直接走了……
可重點其實並不是他是否仍有再戰之力,而是僅方才那一幕,所有人都看出兩人高下之分。
他扭頭求助般看向欒玉,終歸只是個少年人,經驗不足,錯過了最好的時機。
老實人黃塵屈指一彈,將籠罩大殿的光罩解除。
方流火放聲大笑。
欒玉見狀,漂亮的臉孔先是呆愣,然後沉沉嘆了口氣。
直到這時候,雙方其餘弟子才發出嘈雜的喧聲,如夢方醒。
欽天監……贏了?
……
……
總院。
在洛淮竹轉身回座的剎那,原本神色威嚴,不顯喜怒的齊紅棉猛地綻開雙眼,臉色變得很不好看。
季平安手指夾著青花茶盞,嗅著大紅袍的香氣,笑了笑:
“看來,御主已看到演武結果了,可否告知?”
齊紅棉怒目而視。
哪裡還需要什麼“告知”?分明都已寫在了臉上,旁邊,苟寒衣真的驚訝了,他方才也在盤算,季平安自信何來。
一個並未說出口的合理猜測為:洛淮竹若上場,不刻意藏匿真實實力的情況下,的確有獲勝的希望。
所以,季平安只要拉著對方打賭,起碼有一半的可能獲勝。
這是一道機率題。
可這種賭約並沒有意義,且不說齊紅棉壓根沒上當。
就算她答應了,可總不會天真認為,一派御主這麼遠跑過來,就因為隨口一個賭約就退去?
若是與槐院那群書呆子打賭還有可能,正所謂君子欺之以方。
但霸道慣了的齊紅棉可不會在乎。
“你覺得很有趣?”
這時候,齊紅棉盯著少年反問,心中氣惱於弟子不爭氣之餘,還有一絲古怪的慶幸。
幸虧……沒有上當。
否則,雖然可以撕毀,但多少還是顏面無光。
心想著,她甚至鬆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