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後,季平安輕輕吐出一口氣,在三人好奇的目光中結束占卜,說道:
“目標應該還在裡頭,不容小覷,保險起見,我們還是分工為好。”
他對修為較低的黃賀與沐夭夭說道:
“莊子裡應該還有一些護衛,你們將其引走或解決,並在外圍放風。我與聖女殺進去,有訊息就用傳訊玉牌發出訊號。”
黃賀與沐夭夭並無異議,摩拳擦掌,躍躍欲試:
這段日子以來,他們的修為也都增長迅速,亟需與人交手。
聖女叉腰,瞥了他一眼:“你行不行啊。”
她有驕傲的本錢,在她眼中,自己起碼在武力值上,仍舊保持著領先優勢。
男人怎麼可以說不行?季平安還有心情於心中吐槽,淡淡道:
“是你要小心才是,須知,山外有山,人外有人。”
聖女猛地記起,一行人初次抵達餘杭的那日,曾在碼頭被奇門盜竊,不禁稍稍收起輕視之心。
……
半月山莊內,燈火寥落。
山莊內原本的僕人被抓捕後,由新人取代。
一名穿著莊戶人衣服的江湖人,提著燈籠,走到了一間房屋外,抬手叩開門。
裡頭,數名武人圍坐在四方桌旁打牌。
“換崗了。”前一人說道。
幾人對視一眼,其中一個罵咧咧丟下葉子牌,起身拎起燈籠,說道:
“等我回來繼續,這把手氣好著呢。”
說完,其邁步出了屋子,在略顯悶熱的夜色下巡邏,行走間顯得心不在焉。
在他看來,這個破莊子毫無巡視必要,若非“大公子”鐵腕壓制,賞錢給的也足,才懶得巡邏。
打了個哈欠,忽然耳畔傳來“沙沙”響聲,這名江湖武夫一個激靈,警惕地望向前方樹叢。
一手持燈,一手按著刀鞘,這緩緩靠近。
然而還沒等他看清,突然,茂盛的樹木中突兀竄出一根根枝條,將其捆縛,狠狠拽了進去。
他“嗚嗚”發出呼喊,卻只覺喉嚨被死死錮住,發不出聲音,雙手丟下燈籠,死命拉扯,卻還是很快被黑暗吞噬。
不多時,黃賀與沐夭夭走出,彼此對視一眼,拎起燈籠邁步走回了那間“值房”,抬手叩門。
裡頭的打牌聲一停,腳步聲靠近,罵罵咧咧:
“不是剛出去,是又忘了啥……”
房門扯開,那名胸毛旺盛,濃眉大眼的江湖人一臉橫肉僵住,口中的話也戛然而止。
後頭打牌的其餘人疑惑:“咋了……”
也有人警惕地按刀,旋即便見大漢仰頭栽倒,脖頸處一條猩紅血線先是裂開,繼而噴濺。
眸子圓睜,門外的一高一矮,兩個“黑衣人”摩拳擦掌。
“一人一半。”
不多時,值房中傳出廝殺聲,與慘叫聲,並向整個莊子蔓延。
……
而就在所有人的注意力,都給前院的動靜吸引的時候,季平安與俞漁宛若兩道青煙,飄入後宅。
並循著“星盤”的指引,來到了山莊最深處,地牢之上的一處庭院外。
“就在下面?”
二人掠至屋脊,俞漁確定位置後,精巧的下巴昂起,右手朝斜前方一指。
夜色下,只見紅芒閃爍,纏繞在她手腕上的劍索舒展,一根根承重的紅漆木柱給攔腰切斷。
連帶的整座房屋,也都轟然坍塌,煙塵四起,甫一出手,便是雷霆手段。
也就在房倒屋塌後三息,煙塵之內,倒塌的磚石突兀朝四方飛濺,一道身影撐開罡氣罩,從斷木殘垣中走出。
顯出身後近乎被掩埋的地牢入口。
一身錦衣,高大俊朗的“裴氏大公子”衝出廢墟,手中還攥著那隻半個身體都給鮮血侵染的稻草人。
另外一隻手提著長刀,臉色鐵青,難看無比。
冷厲目光掃過前方屋脊上,一個穿夜行衣的女子,一個戴著斗笠,手持木杖的男子。
聲音酷寒:“你等何人?!”
他的聲音中,既有被強行中斷的憤怒,也有略顯驚恐的忐忑。
他並不知道,究竟哪裡出了問題,竟然會在這個關鍵時刻,被人打殺上門,第一個念頭:
莫非是官府追溯到了?
可自己足夠小心,且果斷撤離,沒道理如此,另外,眼前二人的打扮,也不似斬妖司的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