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的日子,姨奶奶欺負我家小姐性子敦厚,總在大少爺面前說短道長,她又會耍狐媚子 ,大少爺被她哄得五迷三道的,她說什麼就信什麼,出了她的房,就來找我家小姐的麻煩…”
這些樂以珍倒是料到了,只不過因為安冬卉尋了死,此時聽小玉聲淚俱下地講起來,她的心裡就緊緊地揪著。
小玉繼續的哭訴道:“我家小姐嫌丟人,一直不讓往出說,可是大少爺和姨奶奶因此就料定我家小姐好欺負,變本加厲起來。尤其是孫少爺生下來後,姨奶奶越發目中無主,天天拿酸言酸語敲打我家小姐。姨奶奶刁鑽也就罷了,偏偏姑爺不但不為我家小姐撐腰,還跟著一起敲邊鼓…前一陣子要休掉我家小姐,那是鬧到明面上去了,暗地裡那種難聽的話不知道說過多少回了…”
“冬卉怎麼不找我說?這可真是…”樂以珍聽了,心裡又是痛又是恨,責怪自己疏忽了家事。
“我家小姐嚴令我們不許往外說這院子裡的事,她自己嫌丟人呢…可這樣的日子,日積月累,讓人如何讓不焦狂?昨兒晚上,三老太太那邊送來一簍子螃蟹,本來是就是送到我家小姐屋裡的,可是小姨奶奶聽說了,就攛掇姑爺過去要。我家小姐氣不過,跟姑爺爭了幾句,結果姑爺搶了蟹簍子就往出走,還邊走邊說‘不會下蛋的母雞,白佔著一個窩,猶不自覺,還搶什麼嘴呀?吃了也是白吃,也生不出兒子來’…”
“混賬!”樂以珍氣得渾身發抖,指著正房吩咐道:“把大少爺和鍾二姨奶奶給我叫過來!”
有人應了,轉身出去傳人。不一會兒的工夫,大少爺懷明瑞和鍾兒一前一後進了這間廂房,鍾兒的臉上猶自掛著淚珠。
樂以珍一見她這副兔死狐悲的樣子,越發的氣不打一處來,一拍桌子斥道:“冬卉是怎麼死的,你們兩個人心裡最清楚!眼下她的後事未盡,我也不多說什麼,只是像這種沒規矩的事情,我是絕不容忍在我的治理下發生!明瑞和鍾兒,你們兩個去冬卉的靈堂跪著守靈,不到發喪的那天,不許回房!”
“啊?”兩個正在擦眼角的人,立即停下了手上的動作,向樂以珍看過來。鍾兒守靈,倒是還說得過去,可是懷明瑞是丈夫,沒聽說有丈夫跪著給妻子守靈的道理。
“你們也不用吃驚!我今兒就立立這個規矩!來人!把天鵬抱來我房裡,和明實一起養著!什麼時候鍾兒反省的的像個樣子,再把孫少爺抱還給她…還有,三年之內,不許在我面前提扶正的事!”樂以珍心中悲痛之下,說話又急又快,果決而乾脆。
懷明瑞還沒有反應過來,鍾兒就哭喊一聲,撲倒在樂以珍面前:“小姐!就算是我有錯,你怎麼罰我都成,千萬不要抱走我的孩子…。小姐,我求你了!”
“這個時候想起我是小姐來了!你平日裡行事,有哪一件是跟我有商議過的?恃子而驕!逼死正室!我以前是這樣教你的嗎?你簡直狂妄到天上去了!你不用喊我!趕緊去守著靈堂,反省地好了,你還是天鵬的親孃!反省的不好,天鵬就由我來養著吧!以你現在的品行,我怎麼能放心把懷家的長孫交給你教養?”樂以珍說完,也不顧鍾兒的哀哀乞求,問明白小玉在外面是有爹孃哥嫂的,便讓人給了她五十兩銀子,送她回家去了。
因為前面有老太太和沈夫人的事,安冬卉的後事實在不宜再張揚。可是若操辦的過於簡單,樂以珍又覺得對不起這位親厚的大少奶奶。折中之計,她只好外不張揚,內裡給安冬卉用珍稀的棺木,穿銀線織就的壽衣,一應陪葬按照沈夫人的規制來辦。又給了安家不少的撫慰金,才堵住了她父兄的嘴巴。
懷明瑞和鍾兒果然在靈堂守了七日,期間孫姨娘找樂以珍求情,生生被樂以珍駁了回去。七日停靈期滿,悄悄地出了殯之後,當日樂以珍就聽到鍾兒病倒的訊息。
不管她是真病也好,假病也罷,樂以珍心裡堵著氣,也沒去探望她,連派個丫頭去問一問的事都沒做。懷天鵬就被安置在了樂熙院和他的小叔叔一起養著。院子裡有三個小孩子,別提多鬧騰了,可是每當樂以珍滿心鬱悶的時候,聽到孩子咿咿呀呀的聲音,還是覺得舒快不少。
懷遠駒的氣色原來越好看了,這是讓樂以珍最為高興的一件事。她將羅金英攆到夏玉芙的院子裡去住,派了三個得力的丫頭和兩個年輕力壯的小廝守在舊居,以保證她不在的時候,懷遠駒也不會受到誘惑,再碰西土。
可是高興之餘,另一件事卻讓她越來越不安心………第二次派往鳳州的人,也是一去杳然,半個多月過去了,連個音信都沒有。
樂以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