寶殿了。
懷遠駒用過了早飯。起身漱了口。羅金英趕緊取來他搭在衣架上地大毛氅。給他披在身上繫好。送他出了門。等她從門口迴轉身來。發現一屋子地女人都在用同一種鄙視地目光看著她。她尷尬地吞了吞口水。回自己原先地座位坐好。
定兒和芹兒將飯桌撤下,收拾停當,見這些女人們都正襟危坐,像是要開會地樣子,便悄然退了出去。
屋裡只剩下懷遠駒的六位姨娘,幾個人先是將目光投向樂以珍,接著又看向孫巧香。孫巧香將手中茶盞放下,開口對樂以珍說道:“這一大清早的,實在是打擾妹妹了。
可是我們姐妹幾個昨晚都沒睡踏實,昨天老爺帶回來的那個女人…到底是什麼來歷?老爺打算如何對待她?妹妹能不能給我們透個信兒,我們在心裡也好有個底。”
果然是這件事。樂以珍心裡猜測,芙兒的來歷,想來這些人應該能打聽出一些眉目來,她們想知道的,無非是懷遠駒到底有多看重這個女人,以後這個女人會不她們地頭上作威作福,畢竟以芙兒昨日甫一亮相的若真讓她得了勢,這些在群芳院扮演了十幾年她地影子的女人們,十之會有好果子吃。
她想了想,還是把平妻之說隱瞞了下來,微笑著說道:“她嘛…聽說是老爺身邊一起長大地,後來輾轉去了吐番國,吃了不少的苦頭。老爺這次西行,不巧就遇上了,故人落難,老爺不忍丟下她不管,便將她帶回來了。至於以後如何安置她…這個怕是要看老太太和太太地意思了。”
幾個女人一大早地趕來,可不是想聽她說這幾句含糊不明的話,羅金英乾脆衝到樂以珍面前,對著她的面孔問道:“聽說老爺要正式娶她進門?”
“你們哪裡聽說的?”樂以珍別開臉,躲避羅金英噴過來的氣息。
“這府裡還有不透風的牆嗎?昨晚在老太太屋裡,太太說要給老爺和那個女人操辦成親的事,不是你一板臉,老爺才壓下這事說再議的嗎?我就奇了怪,太太怎麼那麼大方呢?竟願意跟那麼一個女人平起平坐?原先你們都說我粗魯不雅,和那個女人一比,我倒覺得自己蠻斯文的…”羅金英此時大嘴巴,滿屋子的女人竟都是一幅期待的樣子,等她說完了,又一齊看樂以珍。
樂以珍聽羅金英這樣說,伸手將她摁回錦凳上坐好,想了想說道:“你們別聽那些碎嘴的下人們訛傳,什麼我一板臉,老爺就壓下了?娶平妻可不是什麼小事,老爺要權衡的事多了,跟我沒有關係,咱們安心等著吧,就算是娶她做了平妻又如何?她再強,還能強過老太太和太太去嗎?咱們該怎麼過還怎麼過吧。”
“你這話可說得不對。”鄧玉雙湊近樂以珍說道,“咱們這些姐妹一處生活,偶爾鬧個雞毛蒜皮的矛盾,終歸是一些講道理的人。那女人一看就是個渾不吝的主兒,要是她仗著跟老爺有些淵源,在這府裡鬧騰起來,咱們誰也別想好過。只不過…我們如今在老爺面前是失了勢,說什麼老爺也聽不進去,妹妹你可不同,你這小臉兒一板起來,老爺揪心著呢。你這樣的人品相貌,要是讓她給壓了下去,我們看著都不服,你可不能鬆勁兒。”
樂以珍在心底輕哼一聲,這幾個人起早找過來,最終目的無非就是這個。包括昨天的老太太和沈夫人,這幫女人全都將她往刀鋒上推,她們打算躲在安全的地方,看著她去擋刀子。
“姐姐們過慮了,人才來了一天,我們說什麼都為時過早。”樂以珍端起茶盞來,顯然不打算繼續這個話題。
幾位姨娘見她這樣,只好轉移了話題,閒聊幾句,也就走了。
打發了這群女人,樂以珍照例去德光院看兒子。不知道怎麼的,她一路往德光院去,心裡都不安穩,時刻地前後顧探著,好像今天這路上隨時會跳出來吃人的怪獸一樣。
直至她抱起了兒子,握住他的小手丫兒輕輕地搖著,她才在心裡暗歎息:芙兒的出現,真的是讓這府裡的女人們集體緊張了起來,包括她自己。
從兒子的房中出來,她也沒去打擾老太太,直接出了院子。難得冬日裡有這樣一個豔陽高照的好天氣,她也不急著回去,在府裡漫逛著。
快走到二門的時候,她看到迎面來了一箇中年婆子,正是懷府大管家懷平的老婆。於是她站定,等懷平家的走近了,笑著打聲招呼:“董媽媽早,這是去哪裡呀?”
“哎喲,我光顧低頭走了,罪過罪過,姨娘見諒。
”懷平家的跟她道了歉,接著說道:“前頭來了一位遠房的老親戚,隔了好幾門子,許久沒走動了,我摸不準該如何招待,去請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