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柔琴一頭霧水。
“你按我說寫,差不了太多去,即便不是她,也得是她身邊得力的人,才接觸得到老太太的庫房。機會難得,我就要抓住這件事來打消她的氣焰。”
谷柔琴嚥了咽口水,拿起筆來,按樂珍的口述寫了,無非是以那小廝的口吻,說是懷天蘭授意他將這包寶器運回趙府云云。
剛剛寫完,羅金英就拎著那小廝回來了,只見那人耷拉著腦袋,臉色漲紫,已經被吊得只會進氣不會出氣了。
“二太太,他說他認。”羅金得意地將人往地上一丟,上前拿過谷柔琴手中的供詞,抓住那小廝的右手食指蘸了墨,往那張紙上一摁:“得了!早這麼著不就結了?費我半天勁,你還受這麼多罪?何苦來?”
樂以珍上前將那供紙收入中,人贓俱帶著,往德光院去了。
榮壽堂內,懷天蘭正在興致高昂地驅遣著懷府的人做事,突然聽到堂下一陣騷動,張目往下一瞧,就見樂以珍當先,身後羅金英拎著一個人,尹蘭婷則抱著一個包袱,在眾人惑的目光中走進堂來。
羅金英進得堂內,像丟一隻小雞一般,將那小廝甩手丟到地上去。那小廝一滾身跪起來,雙膝爬向懷天蘭,哭叫道:“大少奶奶救命!”
懷天蘭認真地看過那小廝的臉,眉頭一凜,拍案而起:“這不是我趙府的人嗎?二太太這是何意?打狗還要看主人呢!我的人犯了錯,自有我來管教,還輪得到你把他打成這個樣子嗎?”
樂以珍沒急著反駁,她仔細地打量著懷天蘭的神情,沒現什麼破綻,倒是站在懷天蘭身後的那個丫頭白了一張臉,面露驚懼之色。
樂以珍心中有數,暗道:你既有這等品性不端的丫頭,就怪不得我善加利用了。
於是她暗中一捏拳頭,抬頭看向懷天蘭:“我原以為大小姐是看在太太抱病的份兒上,不惜勞動自己的千金之軀為孃家出一份兒力呢,卻原來大小姐是另有所圖。你現在指著鼻子質問我,我倒要問問你,如果在趙府之內現外賊偷竊,大小姐要如何處置呀?”
“偷竊?”懷天蘭也是個聰明人,一聽樂以珍這話,當即意識到事態的嚴重性,她快步走下堂來,看著她自己家裡的下人問道:“小福,你可有手腳不乾淨嗎?”
那個叫小福的小廝先是偷瞄一眼懷天蘭的大丫頭,被那丫頭狠狠地)了一眼後,登時為了難,只顧磕頭如搗蒜:“大少奶奶饒命!”
懷天蘭一瞧這情形,就知道樂以珍的話有分是真了,自己帶來的人在孃家出這麼大的醜,真是令她羞憤難當。可是她到底是有歷練的人,瞬間便冷靜下來,傲然地仰頭看樂以珍:“你說我的人偷竊,證據何在?”
尹蘭婷不等樂以珍話,趨步上前,將懷裡的包袱放在一張桌子上,解開後往懷天蘭面前一攤:“大小姐可不要裝糊塗,這些可都是老太太庫裡的寶貝,隨便拿一件出來,也夠一個普通人家過一輩子的,眼下運出去這麼一大包,就憑他這副窩囊樣子,借他十個膽子他也不敢。”
懷天蘭一眼就看到了那包袱裡的東西,當即白了臉。
第一百七十三章 針鋒相對
懷天蘭看見包袱裡的東西,轉頭恨恨地瞪著自己的丫頭身一激靈,白著臉低下頭去,也不敢亂說話。懷天蘭吸一口氣,咬了一下嘴唇,拔下頭上的一根金簪,上前就往小福的臉上戳:“沒臉的奴才!跑到這裡來丟我的人!我奶奶剛過世,你就敢在她院子裡手腳不乾淨,我看你是活膩歪了!來人…”
“哎!”樂以珍揚聲截住懷天蘭的話,“大小姐先別忙著處置奴才,你家的奴才犯錯,你帶回去怎麼罰我們不管,老太太剛沒,府裡此時不宜興殺伐之事。況且…大小姐怎麼不問清楚真相,開口就要殺人呢?難道真相大小姐早就知道了?”
懷天蘭被噎住,愣了一會兒才回道:“是你說的人贓俱獲,怎麼我相信你的話也有錯?”
“大小姐相信我的話,那就好辦了”樂以珍“呵呵”笑了兩聲,隨即從袖中取出小福畫下的供,展開剛想念,瞧了瞧上位靜觀變局的沈老夫人,突然就改了主意,上前將供狀遞到沈老夫人面前:“這屋子裡,論年歲論尊貴,老夫人都是第一位的,這供狀還是老夫人讀出來,更加得令人信服。”
沈老夫人瞄一眼那薄薄的一紙供狀,她心知那上面寫的不會是於她外孫女有利的事,可是事情已經攤開在面前,躲是躲不過去了。於是她伸手接過來,展開在眼前一看,登時就變了臉色,將那供狀往桌上“啪”地一拍:“這上面說的,全是你的片面之詞,我看下面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