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炳眼光中閃爍的很,加之連續自己的一番辱罵,陸炳既沒有就此離開也沒有勃然大怒,反而這麼冷靜的看著自己,還反覆提起這個名字,莫非自己認識?朱厚熜按定心神,看向秦福問道:“秦福,這江然是何人啊?”
秦福連忙說道:“陛下,江然乃是前朝佞賊江彬的庶出幼子,也是他最小的兒子。江彬已經被陛下處以磔邢,其子和同黨也紛紛被斬首於西四柴市,其女、家眷和幼子江然被髮配到功臣之家為奴。江彬乃屬京官,為了警戒後人震懾京城內的官員,令他們安分守己,故而陛下下令把他的家人留在京城為奴,非發配邊疆。另外基於當年邊關未定,勢力猶存的原因,這也是家人留京的因由、其幼子江然,和女兒以及幾名小妾都被分配到了武定侯郭勳家中。”
朱厚熜邊聽邊點頭,過了片刻後深吸一口氣道:“原來如此,秦福你先退下吧,朕跟陸炳好好聊兩句。”
秦福諾諾答是,快步退下,心中卻充滿了疑問,剛才皇上本來滿是不耐煩和焦躁,怎麼現在自己一道明瞭江然的身份後,皇上會有如此大的轉變,非要留著陸炳單獨一敘。自從上次發生了內監發瘋,聖上拔尖殺之的事情以後,秦福這可是第一次見皇帝單獨和陸炳待在一起。其中種種辛密秦福只能在心中暗暗揣測了,自然不敢到處去說,禍從口出的道理秦福還是明白的,作為內臣最主要的就是嘴要緊。
待無關旁人全部退去,嘉靖皇帝朱厚熜看了看四周,還是不太放心,於是說道:“陸炳,你隨我去乾清宮敘話。”
陸炳抱拳答是,一君一臣沒有帶旁的侍衛,慢慢的朝著乾清宮而去。乾清宮是皇帝的寢宮,有些皇帝是在乾清宮公務的,而朱厚熜喜歡在奉天殿中批閱奏摺,因為回到乾清宮是根本無心務工,至於做些什麼朝中早有傳言,即便在宮外也能知道,普天之下都說當今聖上的好色比之先帝是有過之而無不及啊。
陸炳這幾年與朱厚熜走得遠了,即使聽到皇帝蒐羅美女,大肆徵集秀女有些地方還出現了強搶民女的事件,陸炳看在眼裡卻也不阻攔,隨他去吧。
兩人走入乾清宮中,朱厚熜命人搬來了冰爐,然後把所有人趕出了乾清宮,這才問道:“江彬這到底是要做什麼?”
“自然是要帶回自己的家人了,咱們當年可是說好的。其中就有關於他家人的事情,江彬這才把力量逐步交予我們,現在江彬說不求恢復名分,只需要帶走家人便可。”陸炳說道,當年江彬與陸炳約定下,幫助陸炳找到沈家人,並且把分佈在編制之外的錦衣衛探子和東廠番子一併都交給陸炳,並宣稱在自己家人被解救,自身的罪行撤除並撥亂反正之後,釋放扣押的楊登雲。
江彬倒臺之前掌管錦衣衛代管東廠,加之那時沒有新舊權利的交替,所以這兩個部門積攢了一百多年的秘密都較為完好的繼承了過來,至於交給陸炳幾成無人可知,但僅是這些已經令陸炳和朱厚熜十分震撼了,得到隱藏勢力的他們十分受用。陸炳卸任之後,這些關係也就都交給了王佐,王佐也水漲船高的成了錦衣衛副指揮使。
至於楊登雲,因為已經被解救,陸炳也不與江彬計較,況且因為楊廷和的決定,找了個替身弄花了臉當做江彬被磔邢,他的家人也多用替身斬首始終,以掩蓋曾經假傳江彬被俘的策略。這麼一來,便無法恢復江彬的名號,否則就把真相大白於天,不免會讓天下人恥笑朝廷如同兒戲一般,滑天下之大稽。
兩方各有虧損的地方,一來一往也算扯平了。如今江彬從安陸來到了京城之中,常年的蟄伏讓江彬心灰意冷,也不要求恢復名分了,只有一個願望,救出家人。
朱厚熜沉吟一番後說道:“看來進來你又見江彬,他現在所在何處啊?”
“臣不知,他是託人送信的。”陸炳並沒有說實話,心中略微有些慌亂,他擔心朱厚熜這個姓情陰冷之人不守承諾。
果不其然,朱厚熜說道:“我覺得既然江彬已經把他的探子盡數交與朝廷,也就對咱們失去了作用,對他來說不殺他,不繼續海捕他就應經是幸事了,他怎敢再提出迎回家的要求呢?真是不知好歹得寸進尺”朱厚熜頓了頓聲音又說道:“陸炳,江彬的那些暗線,你可否盡數告訴了王佐了?”
“早已盡數告知,的確如同陛下所言,江彬現在失去了作用,但是做人要有誠信,不能看人下菜碟兒,以今曰之事比他曰之約。堂堂男子漢大丈夫,豈能是過河拆橋言而無信呢?”陸炳道。
朱厚熜眉頭緊皺道:“你是在教朕如何做事嗎?”
“臣不敢,只不過聖上這般說話讓臣不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