扔下一把魚餌,轉頭朝著師兄勸說道:“山一程水一程,再送便可邀三皇子去蒼梧做客了!師兄,三皇子剛登大寶,尚有太多國事處理,我們還是不要耽誤得好!”
陳慎想起三皇子送他時那些大臣們不認同的目光,也覺得流樹所言甚是,於是接了他的話茬說道:“長憶,國事為重!”
三皇子垂首苦笑,只低低答應一聲,似乎還想要講些什麼,卻終是蠕動著唇半晌無言,最後只微微一笑,站在岸邊目送煙波上的扁舟漸行漸遠。
陳慎看著三皇子的身影被岸邊的風景拉扯著後退,半張留白的風景畫裡,一襲紫衫隱在暮色裡,竟徒生些蕭瑟孤寂的意味。
他搖搖頭,這人日後受萬民侍奉敬仰,還有那一朝堂的股肱大臣,又怎會孤獨。
衣衫被人輕扯一下,他回頭卻望見流樹委屈的神色,那雙紫葡萄像是剝去皮,有種溼漉漉的甜意:“師兄,我的髮帶不見了!你看在你那裡麼?”
陳慎聞言伸手入懷,果然摸出一條髮帶,他正好奇自己何時將流樹的東西收拾來了,卻眼尖地瞅見青色的髮帶上繡著龍鳳鳳舞的流觴兩個字。
臥槽,那長憶手裡拿著的是什麼,(*/w\*)希望長憶回去看到上面閃瞎眼的流樹兩個字時,不會一怒之下率領軍隊跑去蒼梧治他的欺君之罪!
陳慎在心中哀叫一聲,丟死他這張修士臉啦,悶頭躲進了船艙吃東西發洩情緒!
他堅信吃得撐了,煩心的事情就會被飽脹感代替!o(╯□╰)o我是吃貨我驕傲!
第六十三章
船上的日子枯燥一如船下不變的海水,偶爾掀起的波瀾也只會繃緊船家的神經。
昏暗的燈光下,整個小船艙搖著慢節奏,兩人聊起在蒼梧的那段時日,流樹忽然想起當時師兄想要尋人的事情,他不動聲色地開口:“師兄當初想要尋的人可曾尋到?”
陳慎搖搖頭:“不曾。”
“流樹在外這段時日,也曾遇到不少奇人,不若師兄告訴我,我來幫師兄尋找,也好替師兄解憂。”
陳慎原本就曾想要告知他,只是當時被別的事情岔開,後來卻又忘記此事,如今正好開口,只是時光飛逝主角也應已長大成人,他斟酌著開口:“我所尋之人是一貧家少年,後來被修真界收留。”
“可是對師兄極為重要之人?”充滿蠱惑的輕柔嗓音下,惡魔的牙齒已然磨刀霍霍。
“自然。”
流樹捏起桌上的茶杯喝了一口,聲帶不自覺的嗜血感被沖淡他才緩緩開口:“既已踏入修真界,可有道號?”
陳慎猶豫著點點頭:“自然是有的,他的道號為流緣!”
饒是流樹喜怒不形於色,一時也有些怔然,他這廂妒火騰騰殺氣翻滾之時,卻被天上掉下的大餡餅砸中,自己反倒鬧了個大笑話!
可是他實在想不明白,師兄為何想要尋找自己,他可以確定,在秘境裡那段最陰暗的記憶與蒼梧山光風霽月的師兄毫無交集!
莫非還有其他的流緣?還是讓夢魘去探查一番罷,若是真有此人,取而代之倒是不錯的法子。
心思千迴百轉,他面上卻是真誠一片:“流樹自當為師兄尋來此人!”殺掉,他心中嘆息。
“如此甚好。師兄先在此謝過。”
“既然要謝,不若師兄給我吹奏一曲罷,鄉間嘔啞嘲哳實在難為聽!”
“何曲?”陳慎的耳朵也是吃夠了這幾日船家小調的苦頭。
“就那首長相憶罷。”
悠揚婉轉的簫聲演繹起如泣如訴的調子,難免多了些剛硬,顯出如搓如琢的意味來。
流樹打拍子的手一頓,他的神情有些疑惑:“師兄為何不用靈力貫通,音色豈不更加空靈?”
陳慎端著簫的手一頓,他扶額苦笑一聲:“玫姑娘下藥將我靈力禁錮了。”
流樹聞言伸手抓過陳慎的脈搏,陳慎雖然驚訝也沒躲過。
食指在白皙的頸腕上摩挲著,溫熱的面板讓他心頭一蕩,心中一派正經事的陳慎還以為這是特殊的把脈方法,縱然手腕癢得厲害,還是紋絲不動任人佔盡便宜。
半晌,他的眉頭凝重的擰起來。
竟然對師兄下了魔毒,心中掐算著時日,到蒼梧之時師兄便會毒發,一身靈力盡化為魔力,一眾修士面前倒真是百口莫辯,有人竟是要置師兄於死地!
將手伸進懷裡,指尖捏起的魔力點入小瓶中,稍後才將它遞給陳慎。
“這是那位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