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道兒本在裝睡,聽到這聲音頓時一怔,那天在紫竹谷中那玄心宗的少女聲音已經足夠好聽,可也無這般銷魂。記得旁邊除了那小乞丐外就只有那老頭了,難道方才那女子又回來了不成?周道兒心中大奇,眼睛微微的張開了一條細縫快速的往身邊掃了掃。
迅速的掃視了一遍,三人附近數十米內絕無旁人,正在驚異之中,只見身邊那小乞丐的身子顫動了一下,緩緩的睜開了眼睛,周道兒連忙又將雙眼閉上,躺的筆直,心中忖道:“剛才這一聲難道是他…這…這小子莫非是人妖不成?”
周道兒雙眼禁閉,心中卻是一動,手指暗地捏了一訣,眼前忽然一陣金光散過,雖然還閉著眼,身邊事物已然清清楚楚的全然在目,這卻是用了天眼訣。
只見那小乞丐自地上坐了起來,滿臉茫然之色,往周道兒和那老頭看看,低著頭似乎在揣摩發生了何事,過了一會似乎想不明白又搖了搖頭,抬頭卻看見那架子上的烤野兔,頓時眼中露出一絲喜色,朝二人又看了看,見周道兒鼾聲輕作,那老頭則雙眼禁閉咂著嘴,好似正做夢吃著東西,但一看就知道仍在沉睡之中,頓時大喜,伸手過去將那野兔一把抓了過來放嘴大嚼,絲毫不管那野兔已然冷卻,上面遍佈油霜。
周道兒此時才認定,看這小子的吃相,怎麼也不可能發出那般銷魂的聲音,方才必然是有高人路過。不過心中又是一樂,這混合了七葉草煙霧的兔油在冷卻之後迷藥的成份已失,但又成了一種很是厲害的瀉藥,這小子吃了,下場可以期待…
不多時,果然一陣雷鳴似的悶響傳來,那小乞丐頓時漲紅了臉,扔下半隻兔子,捂著肚子就急急的往草地深處奔去。
周道兒伸了個懶腰,緩緩坐起,見那老頭猶自酣睡不醒,脫下鞋子就扔了過去,口中嚷道:“師傅我都起了,你還裝什麼?”話剛說出口,忽然發現自己竟然真的自稱起師傅來,頓時呵呵一笑。
那老頭‘哎呀’一聲,果真迅速的爬了起來,驚道:“師傅果然神通廣大,你怎知道我已醒了?”這老頭原先曾和一女子有過一斷溯源,結婚沒多久卻發現那原本溫婉害羞的女子原來卻是母雞型別,每日裡喋喋不休極好說話,這裝睡的本事卻是那時練出來的,水平之高也曾讓他得意過一陣,此時卻被周道兒一眼看穿,心中大奇。
“你呼吸平穩,時不時還砸吧幾下嘴巴,有時還喃喃作聲,裝成正在做著什麼美夢的模樣,這樣反而比那種一動不動的模樣更另人相信。”周道兒娓娓道來,見那老頭大點其頭,又是一笑:“可惜表面上是象了,但卻不知人做夢時眼皮下那眼珠卻是會微微轉動的,這些小細節都未把握好,怎能瞞過我呢?”
老頭大為歎服,讚道:“師傅果然神人,這麼細小的地方都能注意得到。”這句讚美卻是真心實意。
周道兒臉一板,問道:“休拍馬屁,我卻要問你,你明是醒了為何還要裝睡?”
老頭嬉皮笑臉的貼了過去,湊在周道兒耳邊輕輕說道:“師傅,這卻不能怪我,方才莫名其妙的睡了過去,我剛醒又聽到了一聲怪聲,故此裝睡看看是否有人故意使奸。話又說回來了,那師叔只怕也不是什麼師叔吧?師傅是否有什麼把柄捏在他手上又或是有求與他,故此不願拆穿?”
周道兒一驚,看了看遠處那小乞丐鑽入的草叢,輕聲問道:“你何出此言?”
“呵呵,在那淮陵城內我就已經看出這乞丐並非常人,以那賈老三的手勁,一棍下去只怕一成年壯漢也未必經受得起,他一小小孩童捱了那許多下卻仍能動彈,豈非奇事?我既然能看出,師傅你比我細心許多自然也是洞悉於心,但你偏還要為他出頭,定有因由在內。而後在那河邊,他說是你師弟之時,師傅你臉上的驚訝之色卻也逃不過我的眼睛,那顯然是沒料到他會有如此一說,但你又不說破,其中的緣故我卻猜度不出了。”
周道兒朝他看了看,心中訝然,這老頭看上去大大咧咧卻沒料到原是個頗有心機的傢伙,此時話已說開,倒也不想再隱瞞下去了,點頭道:“確實如此,他並非是我的什麼師弟,但你既然知曉,為何還要認我做什麼師傅?”
老頭臉色一正,對周道兒又作了一揖,說道:“我拜師卻不是鬧著玩的,師傅你那顆丹藥確實不是凡物,我沈丹自問在煉丹一道上舉世也覓不到幾個對手,但只怕窮畢生之力也練不出那類仙丹來,自古有識者據高位,你做我師傅自然是湊湊有餘的很。”
周道兒此時方知他的真名,想了一想笑道:“沈丹…名字就與丹藥有緣,怪不得如此痴迷,不過你就不擔心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