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沉夏微微點頭,接過劉衍遞過來的香包,又是讚許又是承諾道:“臨危之際,殿下的思路還是這般清晰,著實不容易,殿下放心,我一定將徐熙帶回來的。”
劉衍聽他這話,臉上有些不自然,藉著去拍他的肩膀掩飾自己的不安,“你回東宮之後,記得多帶些人,淙山大,不好找。”
“殿下不和我一道回東宮?”楚沉夏目光一閃,問出這話的時候,心裡已經有了答案,不由自主地睜大了眼問道,“難道殿下要去軍營?”
劉衍點了點頭,神色沉重道:“無論如何,建康的安全是最重要的,其他的,等父皇醒了再說吧。”
“好,那殿下多加保重,”楚沉夏正要告退,忽然想起一事,又叮囑道,“對了,朱家是武將出聲,卉妃有不少侄子外甥都是習武帶兵的好手,殿下若是人手不夠,儘管相信他們幾人,朱家現在還要靠著殿下,絕不會在背後插殿下一刀。”
劉衍此時除了重重點頭,實在說不出話來,一臉嚴肅地看著楚沉夏上了馬車,又牽過一旁的馬,朝反方向奔去。
七日後,楚沉夏與一老者同坐一馬車,從淙山腳下朝建康出發,他粗粗估算,到建康又該是七日之久,漫長的十四日,皇帝能撐得住嗎?
倘若騎馬而歸,自然能節省不少時間,可楚沉夏看了一眼面前這個年邁的人,將心中的想法都嚥了下去。
徐熙的臉色不大好看,這不知道是他的第幾次發問了,“半容中的是什麼毒?”
“這……我對醫藥一概不知,並不知道半容姑娘中了什麼毒,半容姑娘自己也不知道,這才讓我來找徐老先生。”楚沉夏也不知道是第幾回耐心地回答他了。
“那她的身體有什麼異常?臉色發黑嗎?舌苔呢,又是什麼顏色?還能行走嗎?”徐熙今日似乎是想將問題挖到底。
楚沉夏有些無奈,卻又奈他不得,只好硬著頭髮瞎說道:“臉色黑還是黃,我分辨不出來,只覺得她臉色很不好,身體虛弱地坐不起來。”
徐熙見總算從他口中問出了一些,便不再說話,垂眸思量起來,想了一會又嘆了口氣,整個人往後一靠,閉上了眼。
就在楚沉夏以為他終於不會發問的時候,徐熙忽然睜眼看向楚沉夏,問道:“對了,半容身上有解百毒的藥,她怎麼不吃?還是吃了沒用?”
楚沉夏對上他巡視的目光,怔了一怔,心裡暗暗嘀咕了一句老狐狸,面上卻帶著笑道:“我不知道,半容沒和我說過,她自己用過不少藥,至於用了什麼藥,我也不清楚。”
徐熙見他一問三不知,當下也就沒心思再問了,轉念一想,想到半容年紀不小了,這又打量起了面前的人。
“你說你叫楚……”
“楚沉夏。”
徐熙得他提醒,恍然大悟道:“哦,對,楚沉夏,我記得以前好像在金城見過你一次。”
“是,徐老先生當時是被半容請來為若渝姑娘治病的。”楚沉夏微微垂首,以示尊崇。
“我和半容在來的路上,常常聽她說起你,想來,你們兩人的關係匪淺吧?”徐熙渙散的老眼忽然一緊,牢牢盯著面前的年輕人。
“半容姑娘為人和善,誰與她接近,都免不了誇讚她幾句。”楚沉夏低頭輕笑了一聲,想了一想又道,“不知道她在徐老先生面前是怎麼說我的?”
徐熙也跟著大笑了一回,“她啊,說你年紀輕輕就做了將軍,為人正直又有膽量,是一個值得信任的人。”
楚沉夏聽完這話卻噤聲不語了,惹得徐熙一陣奇怪,想問卻又不知道該如何開口。
為了儘量縮短路程,楚沉夏沒有往驛站的方向去,而是選擇了荒無人煙的山道,一行人就在這草草休息一晚。
如此前行,也只是提早了兩日到達建康,在東城門前,楚沉夏忽然變得有些不安。
不知道這些日子裡建康城是否平靜如初?一旁的徐熙也顯得格外緊張,半容的病想必十分嚴重,倘若她沒撐到自己回來,那自己死後有何顏面去見她的父母?
過了城門之後,便是集市,集市依然如往常那般熱鬧,有百姓議論的聲音傳入馬車。
“聽說皇上已經病了半個月了,到現在還沒醒來,只怕是……”
“不會吧,我看建康挺平靜的,沒有發生什麼事啊,那些官該貪汙的還是在貪汙,該查案的也在查案。”
“你不知道,現在每天晚上宵禁過後,太子殿下都會帶著人親自巡邏,有人看到,皇宮周圍全是士兵……”
徐